沒想到三舅能把我推出來,我是衝上去不是,退後也不是,站在當場。
楊神婆掃了一眼,就當是開玩笑了,根本沒拿眼皮夾我。最後在人群里出來個艄公,划著船帶楊神婆和那頭豬走了。眾人站在岸邊等著,眼看著小船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晚上夜風很涼,三舅沒有走的意思,我也只好陪著,等了能有半個多小時,小船悠悠地回來,大家定睛一看,船上那頭豬居然還在,手電光線中,楊神婆的臉色蒼白,坐在船頭,正喃喃自語。
船到了岸邊,艄公跳了下來,踩著水把船拴好。
眾人圍過去問怎麼回事,就見艄公哆嗦成一團,用當地的方言,磕磕巴巴說著。三舅聽不太懂,他說一句我翻譯一句。原來他們的船到了江心,把豬扔下江里,按照楊神婆的說法,如果江神收了祭祀之牲,這頭豬會沉江沒影,可現在的情況是,豬漂在江面上,怎麼也沒法沉底。最怪的是,當時的江水極為湍急,這頭豬卻沒有沖走,像是有一個看不見的漩渦在,攪動死豬圍著他們的船打轉轉。
楊神婆見勢不妙,趕緊讓老艄公把豬撈上來,然後划著船回來。
情況一說明白,現場頓時嘈雜起來,在場的這些人都是原江口的鄉鎮原住民,祖祖輩輩在這裡紮根,生怕觸怒江神,大水泛濫,家園離世。所有人都急了,圍著楊神婆問怎麼回事。
楊神婆眼神很毒,看著我們掃了一圈,緩緩說道:「我感覺到有妖物在作祟。」
眾人問什麼妖物,楊神婆眨著小眼睛說:「這幾天大家都注意點,鎮上但凡有風吹草動都要通知我,聽見沒有!這件事不解決完,我是不會走的!」
三舅在人群後面點點頭,拉著我低聲說:「這神婆確實有道行,她能感覺到這裡陰陽失衡,但再深一點的原因她就不知道了,咱們跟著她走。」
等楊神婆交待完了,她從人群里走出來,看了看我和三舅,眼神似在問詢,不過她沒有開口問,徑直走遠了。眾人趕緊跟著,好似眾星捧月,我和三舅在後面跟著。
出了江口,楊神婆被請進附近的一戶人家。這家人應該是當地的名流,院裡三層小洋樓,楊神婆是外地人,這些天估計就寄居在這戶人家。他們一進去,大鐵門「咣當」一聲關了,眾人攔在外面,個個憂心忡忡,都散了。
我和三舅找了附近一家旅店,有個房間真不錯,開窗就能看到旁邊這戶名流家的院子,正好方便盯梢,觀察楊神婆的動向。
我在二樓窗上居高臨下,院子裡漆黑的,估計都睡了,只有一間屋子亮著燈。這戶人家院子護牆特別高,估計就是防這裡偷窺,隱約能看到那扇窗里有人影閃動,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像是楊神婆,她穿著大袍子,在屋裡來回走動,身影如同鬼魅。
晚上我毫無困意,就盯著那扇窗,一直盯到下半夜,燈還亮著,楊神婆的身影左右搖晃。
不知不覺睡著了。第二天起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想著去看那戶人家,隔著窗子正看到那人家的院子裡,有不少人在。我還看到了楊神婆和她的兩個徒弟,徒弟還在敲手鼓吹喇叭,楊神婆拿著兩個棒槌,上下舞動,正在院子裡跳舞。
這時有敲門聲,三舅來了。他到窗邊看看:「這是在鎮宅,在人家裡畢竟不能白住。」
「楊神婆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問:「會不會跟和尚是一夥的。」
三舅道:「目前來看她不是知情者。沒事,先讓她耍,沖在前面,那和尚必會現身。」
到了上午十點來鍾,有人進了那家院子,一伙人在院子裡說了很長時間,然後楊神婆和兩個徒弟背著大包,氣勢洶洶出來,上了外面的車。
三舅一拍我,「咱們也走!」
我們兩個從旅店出來,正看到他們的車發動。我們上了車,在後面尾隨。去的地方挺遠,穿過鎮子的南北向主幹道,越走越是荒涼,周圍是江灘和遠山,一路顛簸上了土路。
走了沒多遠,就看到前面的車停下來,我趕緊剎住車,也停在路邊。從前面的車上下來幾個人,其中就有楊神婆,他們居然走了過來,就是衝著我們的車。
我有點慌了,三舅輕聲道,莫慌,看看再說。
楊神婆到了車前,敲敲車窗,我把窗戶搖下來,後面有幾個漢子招手: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中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