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們家的牌子?」我問。
大嬸看我:「你想買啊?這是我們家老太太的,你給多少錢都不賣……唉,你能出多少錢?」
我對牌子不感興趣,花十塊錢都心疼,買了也是當劈柴燒。我問道:「你們家老太太,她在哪?是這樣的,我想打聽一下這個兒童醫院的情況。」
「都三四十年的老古董了,你打聽那個幹什麼?」大嬸狐疑。
我說道:「你不知道,這家兒童醫院以前是孤兒院。我有個姑姑是收養的,據說就是從這家醫院出來的,現在我們家正在幫她調查身世,這也是她一輩子的心愿。」
大嬸點頭:「不錯不錯,這家醫院確實是孤兒院。既然你這是辦正事,那你跟我來。」
她帶我到了後面一個屋子,裡面擺著很多缸,有的缸口開著,能看到裡面是牛奶。我大概猜到,這可能是他們家產酸奶的一個流程。
在屋子的窗口下,坐著一個老太太,靠著藤椅手裡拿著書正在打瞌睡。
「媽,有人來找你。」大嬸喊了一句。
老太太睡得很淺,打了個哆嗦睜開眼,「誰啊?」
她旁邊有個小板凳,我拖過來坐著:「大娘,跟你打聽個事,城西兒童醫院你知道嗎?」
老太太摸出老花鏡看著我,思路倒是挺清楚,口角也流利:「小伙子,你是誰?」
我把剛才那套嗑重新說了一遍,說是替姑姑找家室。
老太太挺熱情:「三十年前,我就在這家孤兒院當護士,說說你姑姑叫什麼,我肯定能想起來,我年輕時候記性可好了。」
我想起曾經和三舅驅邪的經歷,當時鬼上身的女人叫劉桂芝,便隨口說道:「她叫劉桂芝。」
老太太閉著眼想了想,搖搖頭說:「沒聽說過。你確定她是咱們孤兒院出來的?」
我說道:「她說是,她說她還記得幾個小夥伴。」
「都有誰啊,說說看。」老太太說。
「有一個叫解鈴。」我說。
老太太的眼睛突然亮了,隨即又黯淡下來,她靠在椅背上喃喃地說:「解鈴,是有這麼個孩子。我記得他,腦袋挺大的,小時候可淘了,我記得有一次……」她正說著,停下來笑笑:「不好意思,說你姑姑呢,怎麼說起解鈴來了。」
「我姑姑說,解鈴是個重要線索,要是能找到他就好了。大娘,你再跟我多說點他吧。」我裝作遺憾。
老太太道:「解鈴本來不姓解,他是後來被收養之後才改的姓,以前在孤兒院我們都管他叫大頭。」老太太講了兩件解鈴小時候調皮搗蛋的事,我聽得實在無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誰知老太太脾氣還挺大,馬上倦倦地說:「三十多年過去了,我不怎麼愛提這個事,陳芝麻爛穀子的,也沒人感興趣。」
我還要說什麼,老太太道:「你到興門中路去看看吧,那裡是兒童醫院舊址。你說的那個什麼桂芝,我從來沒聽說過,你再去打聽打聽。」
我再問什麼,老太太確實疲倦的樣子,開始打瞌睡。
沒辦法,我只好從屋裡出來,那大嬸在外面等著,問我問出啥來了。我無奈地說,老太太又開始睡覺了。大嬸道:「我媽就是這麼個樣子,老小孩小小孩,經常耍脾氣,你別見怪。」
我說,我再去別的地方打聽打聽。
從他們家出來,我直接找去興門中路,一通打聽,終於找到一片棚戶區裡的破爛場,裡面堆滿了成堆的垃圾,四面壘著黃土牆,鐵絲網大門開著。裡面有幾個拾荒的流浪漢,穿著厚厚的破棉襖,在寒風裡分揀破爛。
按照打聽來的信息,當時城西兒童醫院就是在這裡,時光境遷,竟然變成了這麼個樣子。
我站在破爛場的門口,想像著大約三十年前,解鈴還是很小的時候,在這裡蹣跚學步牙牙學語,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笑打鬧。
我忽然覺得,來這一趟特別的值,解鈴只是一條線索,跨越時間、空間、現實和虛妄的很多事情都能扭結在一起。
我意識到,或許解鈴讓我來找他的肉身,並不是最終目的,他似乎在冥冥之中,隔著現實和鬼境,在指點著我什麼。
依著解鈴的能力和思維,在做出冒險之前,就已經為自己做出最妥帖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