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墓室寂靜無聲,誰也不敢驚擾三舅作法,真是落根針都能聽見。
過了好一會兒,三舅緩緩睜開雙眼,臉上竟有悲戚之色,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眾人互相看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走過去輕聲問:「三舅,你沒事吧?」
三舅這才說道:「剛才我用經文嘗試和屍骨里的陰靈溝通,我能感受到一個非常悲戚的靈魂,它的情緒幾乎干擾到了我,我從來沒見過如此痛苦的大靈。」
「它沒對你說什麼?」阿贊娜木問。
三舅搖搖頭:「沒有,它像是被封在很深的牢籠里。我只能看見它,卻無法和它溝通。」他看看阿贊娜木:「你來試試。」
阿贊娜木搖搖頭:「通靈非我所長,你那一派的役鬼經文已經非常厲害了,你都沒有辦法,我試了也不管用。」
「奇怪,」二龍說:「這位陳大帥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死了之後會變成這個樣子。陰魂沒入輪迴也就罷了,變成孤魂野鬼竟然被拘禁在屍體裡。」
三舅道:「這不是自然現象,乃是高人所為。以屍骨肉身為法陣,拘禁陰靈,這一手很毒辣,做此局的人並非良善。」
二龍道:「這就麻煩了,我們來這裡就是為了找陳大帥的陰靈,誰成想他還落到這樣的下場。二位,你們就沒有辦法把它救出水火?」
三舅和阿贊娜木互相對視一眼,三舅沉吟:「此間禁閉陰靈用的是很特別的法門,除非能破這個法門。如果《萬經之經》在,或許還有點辦法,現在實在是不好說。」
阿贊娜木想了想:「阿贊冬,我們兩個聯手試一試,看看能不能破了法門,把陰靈放出來。」
他們兩個在地上布置法壇,燃燒蠟燭,二龍在旁邊跟著幫忙,他也是道法中人,可以幫著護法。
其他人就沒這個耐心了,大家在不影響他們作法的情況下,自由活動。
高爺別看傻乎乎的,可心裡有數,東看看西看看,顯得很小心。我打著手電,也在墓室里走著。這墓室太矮了,越往裡走越覺得憋屈。
周圍死氣沉沉的,雖然看不到危險,可要讓我一個人進來,還真有點膽怯。
很快把墓室逛了一圈,看不到門,也就是說這是一間密室。我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似乎忽略了什麼問題。
我蹲在地上想了想,突然想明白了。這裡是密室的話,很多線索完全說不通,這裡只有一扇門,就是我們進來的門。門外是長長的墓道,走生門才能進來,有且只有這一條路。
四爺爺高志鵬走的是死門,是另外一條路,那麼生門的墓室他進來過沒有?
難道這間密室還另有暗門,我們沒有發現?
我眯縫著打量整個墓室,越看越不對勁。在北京的時候,三舅在四合院裡曾經用圓光術展現過銅鏡里的景象,我記得清清楚楚,墓室里應該有一口棺材的。
可這裡的墓室並沒有棺材!
我生出些許的涼意,明顯有一種可能,我們到的並不是主墓室。既然如此,屍床上躺著的那具屍骨又是誰?
我走過去,叫住高爺和陳老三,把他們倆拉到僻靜的地方,我低聲說了自己的推斷。陳老三一拍大腿:「我早就看出不對勁了,小王說得對,這裡不是主墓室。」
我指指正在作法的三舅和阿贊娜木,「要不要說一聲?」
陳老三人情練達,考慮問題非常完全,他想了想說:「不要打擾他們,等做完法再說,說不定有一些新的發現。」
既然確定這裡不是主墓室,我們沒有了繼續探索的欲望,回到原來的地方,等著作法完畢。
瘦子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可寸步不離我們。
兩個人作法的時間長了,我們等了能有一個小時,三舅緩緩睜開眼睛,阿贊娜木也長舒了一口氣。
二龍問怎麼樣。
三舅道:「我們想辦法破了法門,把陰靈解救出來。但是很遺憾,在它走出牢籠的一瞬間,就魂飛魄散,灰飛煙滅了。」
大家倒吸口涼氣。
我趕忙問:「三舅,能確定他的身份嗎?」
三舅點點頭:「陰靈並沒有和我們說太多,但是已經透漏了自己的身份。他就是我們在尋找的陳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