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姐問我認不認識彭宗梁,我心裡轉了一百八十個彎,首先,彭宗梁的死絕對不能說出去,相當於把我自己給賣了。
我咬著牙說:「認識。」
「說說。」琪姐站起來,有人搬過來一把乾淨的椅子讓她坐。
她坐在我對面,翹著二郎腿,裙子裡白白的,我想調開頭可就是避不開。這時有人給我一個大嘴巴:「你小子真行,死到臨頭了,眼還不老實,往哪兒瞅呢?!」
琪姐擺擺手,那人退到一旁,她點燃一根坤煙,吹著煙霧說:「你趕緊說。」
「他叫彭宗梁,是,是我在油漆廠的同事,當時我們住在一個宿舍里。」我說。
琪姐道:「他人呢?」
我搖搖頭:「不知道。他好久都沒來上班了。我離職的時候,他也沒回來,我們廠子的領導也在找他。」
「你知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琪姐問。
「知道。第二車間的工人,一線職工,具體負責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我當時在門崗打更,對於一線工作不了解。」我說。
琪姐笑笑:「除了工人,他還有別的身份,你知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啊。」我眨眨眼。
琪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那你告訴我,你和錢明文是怎麼認識的?」
「也是在油漆廠,」我說:「他來做廠領導的生意,我們就那麼認識了,泛泛之交。」
琪姐打了個響指,時間不長倉庫里門開了,從外面推進來一人。我一看就嚇了一大跳,正是錢明文。他和手機照片上一樣,打得鼻青臉腫,全身都是血污,讓人推著進來。
我心驚膽寒:「老錢,你?」
錢明文哭著說:「兄弟,你就說實話吧,還能少受點罪。我都說了,彭宗梁已經死了,就是讓咱們倆給埋的。」
我剎那間一切都明白了,難怪別人能摸到我們村,我是讓錢明文給賣了。
可是看著這個胖子,我一時又恨不起來,他被打成這個德性,肯定是遭了不少罪,我不能苛求他像革命烈士一樣忠貞不屈,如果我落到他這個地步,說不定說的比他更快。
我索性耍開光棍:「對,彭宗梁死了,是我們埋的。可我們也是被逼的,真正的兇手是丑時參。」
琪姐煩躁地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反正彭宗梁是死在你們手裡。你們幾個看著他們兩個,我給蘇爺打電話,看看他怎麼處置。」
有人把錢明文像拖死狗一樣拽過來,把我們兩個捆在一起。錢明文哭著說:「兄弟,對不住了,他們給我上大刑。」
我心裡納悶:「他們怎麼找到你的?」
「我,我,」他吱吱嗚嗚:「自從埋了彭宗梁以後,我一天好覺都沒睡過,見天去那片郊區查看,可能是去的次數多了,我,我證件掉在那,讓這些人撿去了,這才找到的我……」
我氣得鼻子都歪了:「老錢啊老錢,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人埋都埋了,你還去看什麼大勁。」
這時,有個大漢走過來大吼:「說什麼話,允許你們說話了嗎!不老實把你們舌頭割了。」
錢明文垂著頭不說話了,我懶得搭理他,靠著柱子心亂如麻。
能有二十多分鐘,門開了,外面的陽光照進來,琪姐走進來說:「蘇爺說把他們兩個都帶過去。」
我和錢明文被拽起來,讓人連踢帶罵推著往外走。出了倉庫,外面是一片荒蕪,滿地雜草,舉目四望能看到一些廢棄的廠房和圍牆,連棟大樓都沒有,天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四五個人推著我們往前走,走了很長時間,繞過一條小路,前面出現了小院子。四面高牆,上面插著玻璃碴子。
門口是關閉的大鐵門,拴著兩隻大狗,說狗有點侮辱眼前的生物,應該是藏獒吧,蹲著就跟小獅子似的,滿身都是長毛,看見來生人了,站起來大吼。
錢明文兩條腿軟的就跟軟腳蟹差不多,聽到狗叫都快尿了。
院子空地上擺著個小圓桌,幾個馬扎子,有幾個大漢正在喝啤酒,聽到狗叫聲,走過來把門開了。他們嬉皮笑臉:「呦,琪姐來了。」
琪姐臉若冰霜:「蘇爺在?」
「在,在裡面呢,就等你。」那人說著,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