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晚上六點。
離道林格超大型豪華莊園裡的晚宴,只剩下兩個鐘頭。
黑帆旅店六樓。
李思特的私人房間內。
德蕾雅幫他整理衣服,翻著領口,系好袖扣,也在一旁打量著全身鏡里的李思特。
兩個鐘頭後的宴會事關重大。
如今已經不是小癟三,是要和道林格分庭抗禮的大人物,自然不能穿破爛皮甲去赴宴,先敬羅衣再敬人,你穿阿弟打死,你就沒有資格參加這個會議。
李思特只講究一個字,裝。
必須得狠狠裝杯,喧賓奪主,至少要比道林格帥,這事不能差。
一塵不染的純白色燕尾服,剪裁無比精緻,直接焊在了李思特身上,直筒褲和靴子也是白色的,知道的,曉得他是海盜,不知道的,以為是什麼王公貴族沒有比事干全用來打扮社交的閒人。
德蕾雅可不像李思特那麼沒心沒肺,新年禮物說是沒有準備,只是給姐妹們買了一些情調衣服。
實際上她知曉李思特的計劃,得有一身行頭,在經年累月的戰鬥中,別說李思特肩寬胸圍腰圍之類的尺碼,就算是那裡的尺碼,也可以精確到毫米。
已經提前選好高檔的布料,讓裁縫訂製了一套完全適合李思特尺寸的衣服。
他的鬍子之前自己剃得參差不齊,完全剃掉也不太合適,德蕾雅幫他精修了一下,半寸不到,和他的臉型完全貼合。
李思特的頭髮也有小半年沒剪,也是德蕾雅親自動手,給他剪了一個長度適中,剛好垂到耳朵的位置,並用髮油往後梳攏著。
德蕾雅完全成了造型師,打量著全身鏡里的李思特,可謂煥然一新,差點都認不出自己老公了,很難說是入室搶劫的笨賊更有魅力,還是這個頗有幾分梟雄味道的男人有氣魄。
雖是服裝造型上往名流那方面靠,但臉上橫切的刀疤還是顯現出至極的凶戾。
德蕾雅還拿起香水往他身上噴了噴。
「差不多可以了,整得我要去賣一樣,顯得我很弱智。」
李思特說是這樣說,實際上在對著鏡子裝杯,眼神故作憂鬱,這身打扮還是要少穿,只能在特殊場合,整得自己他媽的脫離大眾。
自己要搞道林格,不為別的,就是為了給島上鄉親,以及諸位同仁,發福利!
「你不就是賣給我的麼。」
德蕾雅下巴枕在李思特的肩上,說老實話,她並不支持李思特要去奪道林格的位置,她對現狀已經無比滿意,家庭美滿,錢也不愁。
她甚至渴望著出海,趁著他還年輕,一起去世界旅行,哪怕自己的身份在內陸危險重重,不僅是教會,還有獵魔人,但是他值得。
可那樣李思特就不是李思特了,他是一個有骨氣的人,有他自己的事業,而不是受制於自己的廢物。
她一直探索著關於延長壽命的事,想要長相廝守,而不是等到他某天化為一堆白骨。
「對了,我剛才在路上撿到了這個,給伱了。」
李思特翻著抽屜,取出一個包裝精美的首飾盒,隨意甩給了德蕾雅。
德蕾雅打開一看,有些愣住。
斯萬還從盜賊公會偷了兩顆無價之寶,不過這東西是屬於黑帆全體骨幹的,李思特不能動。
當然他也有一些船長特權。
在列車上可是搶了很多的珠寶首飾,李思特拿了其中一條堪稱臻品的鉑金項鍊,不是凡俗之物,用複雜工藝鑲了一些古雷格特產的白色月光石,價值不菲。
「你是在哪條路上撿到的」
「我溜達呢,就看見了,好了,時間差不多,我要去找布蘭達,去和道林格盤盤了,你放心,今晚不會流血。」
李思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今天要決鬥的是情商,或者說是器量更為合適。
「幫我戴上。」
德蕾雅平靜說著,撩起自己血紅色的長髮到一側,露出白皙光潔羊脂凝般的後頸。
「行。」
李思特解開項鍊,繞過德蕾雅脖子,然後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