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簡單絲毫沒有察覺的表情,明珠無奈,就是床上的譚雅君也多看了凌衛東好幾眼,眼裡閃過莫名的神色。
不過這會兒也沒有心情想別的說別。
凌衛東去辦了出院手續,又跟幾個公安同志說了一聲,正要起身,就聽到門口一陣喧譁,幾個人就是一頓。
凌衛東制止她們,
「你們先等一會兒,我出去看看,」
剛才他們進來就看到了那麼多人,這還有個傷員,別碰到就不好了。
「對,雅君姐,你先別著急。」
門一打開,外面的吵鬧更是直往耳朵里鑽。
「你還回來幹什麼,傷風敗俗的玩意兒,家裡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
「哎呦,親事都說好了,人家彩禮都送過來了,你這樣,人家還能要嗎?」
「你說說,被抓走好幾天,這清白都沒了,你還回來幹啥,還不如直接死在外面了。這下可好,都知道你這醜事了,以後你弟弟可咋找媳婦呦?」
「媽,我沒有,」
「不是你讓我去洗衣服的嗎?你咋能這麼說我呢?」
「清白,我咋就沒了清白了?你是我親媽嗎,我是給你幹活才被人抓走的,」
「嗚嗚,你是恨不得我直接死在外面,我就知道,回去也得被你們逼死,那也我不活了,」
「我打死你個白眼狼,給你養這麼大,還養出個仇人出來,」
兵荒馬亂,罵人的,直接就動手的,這還是家都在附近,一通知就來人的。
還有一些和譚雅君一樣在火車上被人各種理由帶走的,這會兒都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程遠山也急匆匆的過來了,娃娃臉公安正在匯報情況,
「局長,這些是本地的,只有幾個父母過來把孩子領走了。
你看剩下的這幾個,一直在這罵罵咧咧的,又打又罵的,好像被人抓走就是她們的錯,恨不得她們直接死了。
你看那哪像對待自孩子,倒像是個仇人,」
程遠山看了一圈,心裡也充滿了苦澀和無奈。
重男輕女是農村多少年的陋習,不管政策如何宣貫男女平等,絕大部分人骨子裡的思想也都是改變不了的,尤其是一些沒有文化的人,思想封建傳統老頑固,更是執拗的認為沒有個兒子傳宗接代,那就是斷了根,傳不了香火,那是罪大惡極的。
有多少家庭都拼死拼活的要生一個兒子,對於他們認為沒有用的女孩子,賠錢貨,更是踩到了腳底下,那就是家裡免費的勞動力,長工。
整天忙不完的活不說,吃剩下的,穿剩下的,更是非打即罵,到了年紀收筆彩禮一賣,就算完成了父母的任務。
看見那些女孩子死氣沉沉的目光,程遠山苦笑,虧得他們還高興了一場。
現在看來,這後續的處置才是最難的,如果都是現場這樣的父母,就他們這愚昧的勁兒,那這些女孩子即便是跟著回去,那面臨的不是換了彩禮,也是要被家人磋磨踐踏,她們很明顯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後路。
正思索著,前面一家人已經撕打在一起,當爹的大聲罵著女兒不要臉,伸著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扇下來,當媽的一邊做著伸手去攔的動作,一邊還伸手去掐她,在胳膊上使勁兒的擰了一圈,咬牙切齒的,
「你個不要臉的玩意兒,自己出去找野男人,別說的那麼無辜。
老娘都給你找好人家了,就差兩天就要過門了,這時候你給我干出這丟人的事來,是不是故意的?
害的老娘彩禮得給人退回去不說,被人指著鼻子罵,你個遭災的玩意兒,你還活著幹啥,要是我,乾脆一根繩子吊死,還能給我省點糧食!」
那個男人氣的滿臉通紅,但是絲毫也沒有阻止的意思。
對面的女孩子一臉慘笑,胳膊被掐著也像沒有知覺似的,
「又是我的錯,又是我的錯,
是我自己要出去的嗎?不是你讓我給你那寶貝兒子買肉我能碰著這事嗎?」
「別說那沒有用的,別往我兒子身上推,他是我們家的獨苗,讓你給他干點活你還抱屈了?
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