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往她身後指了指,簡單回頭,頓時就皺了眉頭。
「你怎麼?」看著他身上這一會新增的傷痕,和很明顯的黑灰,簡單瞬間就瞪大了眼睛,壓低了聲音,
「那是你放的火。」
不是疑問,是肯定。
盛知遠費力的扯出一絲笑,還沒說話,就咳個不停,一手捂著腹部,臉漲得通紅,給人的感覺肺子都要咳出來了,但是聲音卻並不大,氣息也越來越弱。
最後平息下來時,盛知遠倚著牆,雙手無力的搭落在身側,腹部幾乎被鮮血浸滿了,順著身側滴答著。
這一陣咳嗽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精氣神,連睜眼的氣力都沒有了。
前面的火勢越來越大,街上也越發的喧鬧起來,簡單探頭看了一眼,心裡也有點著急,可別一會再戒嚴,他們再回不去,那可熱鬧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簡單的心思,盛知遠睜開眼睛,勉強坐了起來,慘白的臉色映襯著斜射下來的陽光,忽明忽暗。
勉強提起的精神,還是虛弱的很,盛知遠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大好,急促的交代著,
「同志,你也看到了,我這,咳,我這也沒有多長時間了,我能求你件事嗎?」
簡單皺眉不語,只覺得不是好事。
盛知遠也看出來了,幾乎是沒有停頓的,
「那邊的房子都是幌子,家裡的東西都在這個房子裡,」
帶血的手,無力的指向對面的小破院子,然後重重的喘息幾秒,又接著說道,
「還有,咳咳,還有,火車站旁邊那條巷子,右手邊第三家,也是,也是,也是我的院子,兩處,井下都是藏的東西,都給你。
請你,幫我把盛世,養大,讓他溫飽就可以。」
他是很急,但是很明顯,氣力跟不上,也是斷斷續續的,一句話說完,自己先喘了半天。
簡單一直皺著眉頭,直到他安靜下來才問道,
「你認識我嗎?你就不怕我前腳答應了,後腳就把東西吞了,然後把孩子趕出去自生自滅?」
盛知遠嘴角勾起一彎弧度,眼都沒睜,
「你眼神正。」
「你......」
「盛知遠拜託了,若我能僥倖活下來,大恩另有重謝。」
說完頭也不回的朝著巷子奔去,一瘸一拐的,愣是跑出了急行軍的視覺,在前面的拐角處消失不見。
簡單的剪刀手還舉著,半天才放下來,
「我這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
街上的熙熙攘攘越發的嘈雜,聽得出來,那邊的火勢越來越大,似乎還有澆不滅的趨勢,簡單抬腳就想去看看熱鬧。
剛走到想巷口,就想起剛才盛知遠的話,回頭看著那個小破院子,有東西?
不說自己缺不缺,明知道這有東西,還是主人授權的,不去取走,似乎有點不太尊重人家啊?
去?不去?
去?不去?
今天不去,這眼瞅著天就冷了,再來縣城可真就不方便了。
而且,今天這火一燒,誰知道會引起什麼樣的變動,自然是收到自己基地里最安全了。
街上傳來很多工廠單位號召一起滅火的聲音,簡單一跺腳,還猶豫啥?收了!
大不了到時候都給盛世,就當替他先收著了。
自己都沒發覺,這短短的幾分鐘,她已經默認這小子是自己人了。
巷子沒人,院子很破,簡單也謹慎的查探了一下,才翻牆進去。
院子一看就是荒蕪的,乾枯的荒草半人高。
不知道他說的東西在哪兒,也無法判斷真假,簡單就順著門口的路往裡走,腳下也都是草根,一直走到房檐下,又繞著房根走到後院,都沒有設呢麼發現。
托著下巴想了想,能讓盛知遠這麼言之鑿鑿的,也就兩個可能,一個是騙她的,另一個,就是他很確定這東西還在,那正常來說,他最近應該來檢查過,走過就不能一點痕跡不留。
細細的檢查了兩圈,又繞回後院,戴上手套翻窗戶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