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楚雲升有一種上當的感覺,這幾天,他和膽小的那個小土著一直交流的不錯,誰想到它們要冒險的地方,竟然如此危險,裡面的生物能夠在能量亂流中存活,需要多麼強大的戰鬥力?
樞機源門說不定都會有!
土著們緊張有序地打開它們的白色高科技「帳篷」,分批鑽入進去,出來時,便可以看得見,它們更換了第三次外置裝備,比起上兩次,多了許多光澤平滑的金屬構件,看起來十分的臃腫,像是人類登月的宇航員,連尾巴都包裹進去了。
曾給他食物的小土著還向他揮了揮手臂,楚雲升卻沒過去,手指間捻壓隱藏雪地里不易發現的帶著一絲腥味的晶誕狀「黏液」,警覺性提高了一百二十分,轉頭四周查看地形、地勢,飛速地思忖危險最有可能來自的地方,與可以撤退的方向。
同樣感覺到危險氣息的還有影人,但它除了死死盯住周大千一家,別的仿佛並不放在心思,看樣子,它仍將自己視作最大的危險來源。
時間一點一滴的緩慢流逝,楚雲升漸漸地回到同胞們當中,關鍵時刻,還是同胞們靠得住一些,在新世界,人類是弱勢群體,自然而然的就會選擇抱團,尤其是底層的這些人,當然,真正大難臨頭,有各自飛的機會,每個人會怎麼做,就不得而知了。
同胞們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壓抑,緊張起來,相互聚攏在一起,仿佛這樣就能有某種心理上的安全感。
楚雲升向在他們當中稍微有些威信的周大千和另外一個掉隊士兵陳冒才分別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禁聲安靜。
危險前夕,人們最容易被危險未發生前的恐慌氣氛所壓迫以至崩潰,繼而像無頭蒼蠅一樣各自逃命,有時候可能做出連自己在事後都無法相信的事情,比如拋妻棄子。自顧逃命,反而在真正的血腥過後的刺激下,會選擇腦袋發熱不顧一切的去拼命,楚雲升見過太多的這樣矛盾的事情。
有意思的是。越是在這種時刻,越是沒人敢出頭做決定,而且只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做出決定,其他人,除非是極為冷靜的人物,否則都會盲目地跟從,哪怕是一條死路。也不會多想,反正大家都去了,恐慌心理也就不那麼大了。
更有意思的是,這個站出來的人,越是壞,越是反面,反而在這種時刻,越是其他人覺得跟著他越是可靠。楚雲升雖然經歷過這種事,但他也不知道原因,或許人類骨子裡就覺得壞人活千年。認為壞人在某些方面是最有能力的,且風生水起,活得最滋潤。
就像現在的楚雲升,被視為虐待兒童和巴結土著的小人,「善良」的同胞們,卻可以用神奇且矛盾的心理,用如黑社會老大雖然狠毒可惡但也抗日之類的意淫之心來認為楚雲升好歹也是人類,肯定會為大家想出辦法。
然後,更加神奇的一幕發生了,當楚雲升的眼色被眾位同胞這樣認為並理解之後。他再將小男孩從人群中粗魯且毫不客氣地提溜出來的時候,就連之前最為同情它,充滿愛心的幾位女同胞,表情掙扎了一翻,終於還是選擇了沉默,除了周大千的女兒膽怯地說了一聲「叔叔。八八哥哥好可憐的,你不要欺負他好嗎?」,便再沒有人說一句話,似乎默認了楚雲升的「暴行」。
其實,他們也只是普通人,並沒有做錯什麼,相反在力所能及的時候,還救了當時飢餓與睏乏到了極點的楚雲升和影人,如果楚雲升不是有著古書以及後來的一系列遭遇,僅是一個普通人類,也會和他們一樣選擇明哲保身。
小男孩望了望身後躲避它投來的目光,並似乎有些愧色的全體同胞們的眼神,便轉過頭,淡淡地向楚雲升道:「人類真的有意思。」
楚雲升將口裡的菸頭遞給它,背對著同胞們,道:「抽一口,你會覺得更有意思。」
小男孩接過菸頭,直接丟在了雪地里,毫無表情地說道:「用傷害自己的辦法來獲得快感,是很有意思,但我不需要。」
「不要你也別給我扔了啊,你知道這東西現在有多難搞嗎?」楚雲升暗罵一聲,踹了它一腳,道:「給我撿起來!」
影人豈能被他踢中?身形稍微一側,便讓了過去,但沒有發起反擊,只嘲諷道:「不用試探我,我——」
它的話沒能說完,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