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沂河之上,錦衣衛的快船往來游弋,始終沒有發現前田忠恆的蹤影。
韋子云撿起一塊豆乾扔到嘴裡,道:「這麼大張旗鼓的,是抓人,還是嚇人。」
徐天樞道:「師弟,你天天在我這裡白吃白喝的,有什麼好主意趕緊告訴我。」
韋子云道:「好主意沒有,小道消息有一條。」
徐天樞到:「嚴同,給韋大人倒酒,他把你的活給干啦。」校尉嚴同是錦衣衛鳥獸魚蟲四組中的飛鳥組頭領,專門負責打探消息。
韋子云一飲而盡,道:「這些天我一直在想,被燒毀沉沒的海船上,到底有沒有官鹽。假如這不過是障眼法,官鹽要怎麼處理。」
徐天樞道:「倒賣官鹽是要殺頭的。」
韋子云笑道:「殺頭的買賣只要有的賺,多的是人搶著做,山東地界最敢做這筆買賣的,會有誰呢?」
徐天樞道:「無生教!」
韋子云道:「前田忠恆和幾個死掉的漕幫舵主,都是替死鬼而已。前田忠恆只要不死,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找到了官鹽,就能找到人。」
徐天樞下令道:「吩咐下去,暗中監視無生教的產業,人和鹽,我都要。」嚴同躬身領命。
韋子云大笑:「我從來不白吃人家的東西。」
便在此時,一條打漁的小舟緩緩駛近,船上只有一個小姑娘,口中唱到:「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江北可採蓮,白藕隱水間,巧手遮素顏。阿妹可採蓮,阿哥哪裡見。」
韋子云調笑道:「阿哥在這裡。」
小姑娘落落大方,把槳一橫,遞過來一隻蓮蓬,說道:「阿哥,給你,拿住。」
韋子云倒不好意思了,道:「無功不受祿,小妹妹,勿怪。」
小姑娘將蓮蓬拋到了韋子云懷裡,道:「阿哥,剝開之後,蓮子才好吃哩。」
韋子云見她明眸皓齒,巧笑倩兮,不由得心醉,等回過神來,人家已然劃著小船走遠了。剝開蓮蓬,不由「哎呀」一聲。
徐天樞道:「怎麼,魂被人家勾走了?」
韋子云道:「這小姑娘送的禮物果然有心。」從蓮蓬中取出了一張布條,遞給了徐天樞。
徐天樞接了過來,上面寫著:「前田忠恆在沂水渡口。」
韋子云懊惱道:「還以為是被我『金陵四大才子』之首的才氣給吸引過來的呢。」
快船調轉船頭,往沂水渡口駛去,錦衣衛分散開來,在人群中尋找前田忠恆的蹤影,只剩韋子云一個人呆在船上逍遙自在。
一艘巨大的官船,在數艘快舟的護衛下,緩緩駛近渡口,左邊一面大旗,上書:「樂安漢王」,右邊一面大旗,上書:「蓬萊公主」,原來是漢王朱高煦的次女蓬萊公主朱常寧的座船。
船首的老者,高高瘦瘦,目光凌厲,正是無生教守宮聖主白朮,奉命保護漢王的次女。
官船緩慢前行,四周的快船拖著鉤網搜尋前田忠恆。「嘭」的一聲,遊船撞開了浮在水上的一塊浮木,一隻慘白的手毫無徵兆地從水裡伸出,甩出一把「八方手裏劍」,絲毫沒有防備的侍衛紛紛倒地,侍衛首領對著水下全力一劈,誰知「上忍」偽裝成浮木的「水蜘蛛」非常堅韌,竟然沒有斬開,前田忠恆利爪一伸,把侍衛首領拖到了水裡,還有餘閒對著公主裂嘴一笑,露出一排恐怖的獠牙,公主尖叫一聲坐倒在了地上。
白朮護在公主身前,侍衛首領落水的地方冒出的大團鮮血染紅了一大片水面,「嘩啦」一聲,船的另一側,前田忠恆躍出水面,右手持「忍杖」,左手指甲的「手甲鉤」上兀自閃著血光,腳尖在船頭一點,「忍杖」直擊白朮面門。
左右的快船急忙靠過來支援,可遠水救不了近火,白朮只得撇下公主來戰前田忠恆,六十四式「乾坤鐵圈」舞得水潑不進,只為擋住強敵,不求傷人,確保公主的安全。
徐天樞從岸邊一掠,在快船的頂棚上一點,飛身直撲前田忠恆,前田忠恆的十指套滿「手甲鉤」,鉤上隱現藍光,顯然是淬了劇毒。
徐天樞和白朮兩大高手夾擊之下,前田忠恆左支右絀,堪堪抵擋。
寒風吹皺水面,船尾的幾條波浪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砸碎了周圍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