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城中,良玉卿剛剛趕到千戶府沒有多久,已經人盡皆知了,因為跟著她的三百匹西北良駒,引得人人垂涎。
徐天樞一進門就道:「卿妹,你帶來的好禮物,讓我著實為難。」
良玉卿笑道:「這不是徐大人日思夜想的嗎,怎麼為難起來,莫不是幾個月不見,臉皮變薄了啦?」
徐天樞見她笑靨如花,吹氣如蘭,真是越看越美,柔聲道:「日思夜想,寤寐思服。」
本來良玉卿還有好幾句取笑他的話要講,這一下竟然慌亂起來,岔開話兒,道:「這次我和哥哥來濟南,就是為了找項天龍報仇,你知道他在哪裡麼?」
徐天樞正色道:「我師弟韋子云在無生教的魯山大營外,日夜查探,一有消息,就會派人聯繫咱們的。」
良玉卿奇道:「上次聽你講,你師弟是要考狀元,做大官的,怎麼牽涉進了江湖之中?」
徐天樞道:「本來韋師弟武功平平,師父不願他涉險,難得他有扶危濟困之心,半年來,武功計謀都大有長進,成為是我的良助。」
良玉卿道:「原來如此,我在來的路上,聽到江湖上的一句諺語,實在是有趣。」
徐天樞笑道:「說來聽聽。」
就在此時,門下有人通報,沂源營團練首領武二有要事求見,徐天樞連忙請他進來。
武二進了官廳,對徐天樞行了半禮,道:「韋大人讓小的告訴您,項天龍和胡九圭已經趕往漠北,沂源營的兄弟們會在滄州城外攔住他們。」
良玉卿道:「當真是項天龍嗎?」
武二不認識她,撇撇嘴道:「韋大人是這麼說的,沒別的事的話,小的還要回去復命。」
徐天樞道:「武兄弟慢走。」
手下的肖懷仁將武二送出門外,對朱采道:「這人一身匪氣,好生無理。」
朱採回道:「韋大人剛剛收伏了李三郎一伙人,不就是土匪窩裡的人嗎。」
徐天樞和良玉卿匆忙點齊人馬,開赴滄州,還沒有到沂源城,就又消息傳來,說是韋子云大勝而歸,兩人調轉馬頭,直接趕到了城外的沂源營中。
韋子云聽說師兄來了,親自將他引了進來。良玉卿心細如髮,雖然焦急,依舊耐著性子跟著徐天樞來到了沂源營之中,越走越是心驚,兩百多名團練顯然是剛剛經過了一場大戰,步兵,馬軍,水軍井井有條,如臂使指。
營內的後方明顯有婦孺居住,即便近在咫尺,無人敢私自回家探視,整個營地前河後山,內部機關重重,布營之人端的是行家。
幾人剛剛落座,徐天樞道:「聽聞師弟得勝回來,著實讓我汗顏,我代良姑娘多謝你了。」
韋子云道:「師兄哪裡話,小弟惶恐。」
良玉卿道:「項天龍抓住了沒有?」
韋子云道:「小弟趕到之時,無生教和項家的人內亂,正在自相殘殺,項家一方,除了項天龍之外,其他人全部被殺,胡九圭想要斬草除根,被我所阻。還有忠僕情願以身代死,我見項家已毀,項天龍身負重傷,就放他走了。」
良玉卿氣得渾身哆嗦,道:「你就這麼放他走了,他可是殺害我父母的大仇人!」
韋子云道:「我為救人而來,項天龍願以十萬珠寶救濟山東連營中的百姓,如何還能殺他。」
良玉卿道:「好啊,你們是大英雄,青天大老爺,我良家的仇,自己會報。」怒氣沖沖,起身離去。
徐天樞跺腳道:「師弟,你好生糊塗,上次放了鮑喪,差點壞了太孫殿下的大計,我好不容易幫你除掉了他。這次又放走項天龍,倘若他回到漠北,糾結同黨,向漢王提供馬匹,何日可除?江湖中事,如何能有婦人之仁!」
韋子云聽他說『除掉了鮑喪』,心中驀然一驚,空落落的,仿佛自己做了一件錯事,徐天樞急忙追良玉卿去了。
武二道:「這小娘子好生無理,不謝謝咱們就算了,有本事自己抓人去啊,不過,項天龍殺了也就殺了,大人就是心慈手軟。」
韋子云道:「就你話多!」武二不敢吱聲了,韋子云接著道:「江湖上的仇殺實在是太多了,如果為了鋤強扶弱,救濟百姓,自然要用嚴刑重法,其他時候,一定要慎終追遠,才能民德歸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