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果如算天機所料,天空中烏雲濃厚得怕人,雲層中不斷發出噼啪的悶響,抬頭甚至能夠看到有雷龍嬉戲時鱗爪擦出的火花,看樣子定會降下一場瓢潑大雨。
楊桓命人在高台兩側分別排列了草人,一列頭頂籮斗糧米,一列臂插金戈斧鉞。攜手哈迪力及一眾王公官員,站在殿內駐足觀看。
因搭建高台所用圓木,均為柳、槐之屬,生性至陰,高聳鑽天,最易引雷。驟雨將降未降之時,電閃蜿蜒,怒雷如織,圍繞在高台左近,受到草人身前斧鉞吸引,將扮作軍士的草人悉數劈散,柴草木棍亂舞紛飛,如同降下一場火雨,很快被無根之水澆熄撲滅,高台另一側頭頂糧米籮斗之輩卻安然無恙。
哈迪力眼見楊桓料事如神,已將楊桓奉為天人,信定楊桓真乃離火星祝融下凡行走,再無絲毫懷疑。加之楊桓戳破唐人道士算天機的陰謀,不僅找回遺失的國庫財物,還保留下姑墨上萬兵士,哈迪力當場賞賜楊桓羊群駱駝無數,劃定葉爾羌河東灣十數里許方圓,作為楊桓的封地,冊封楊桓為離火王公,受姑墨國百斛糧米年例供奉。
至此,楊桓達到穿越至這個時代的第一個人生巔峰,雖然哈迪力冊封離火王公只是個虛銜,而且姑墨國面積不大,賜給楊桓的封地縱馬環繞只需一炷香的時間,楊桓畢竟憑藉一己之力,在這個完全陌生的西域國度站穩腳跟,也頗算得上是少年得意,一時英傑。
此時西域之地土地沙化並不十分嚴重,三十六國雖均坐落在蒼茫戈壁之上,西陲塔克拉瑪干大沙漠卻尚未成型,戈壁沙漠中多有明流暗河,浸潤滋養著這一方神奇的地域,遠在羅布泊周邊的樓蘭、精絕、疏勒更是強大之屬,國立強盛一時。
在戈壁灘上,最有價值的土地便是綠洲。楊桓策馬去到東灣封地轉了一圈,見綠洲上羊群如落撒的銀錠子,徜徉在河畔悠閒吃草喝水,卻感到十分不滿:「我早就說過哈迪力是個摳門的鐵公雞,我為他賣命立下如此大功,就分給我這么小一塊土地,怎麼看都像鬧著玩兒似的。」
一個月以來,在楊桓的有意撮合下,洛蘭同孔隱的感情一日千里,這會兒二人故意縱馬落在後面,言笑晏晏,不知在說些什麼悄悄話。
孔隱如今已經成為左顏的全職保姆,微微壓低握住馬韁的雙臂,將左顏環在懷內,正好聽到楊桓的喃喃自語,出言笑道:「大哥,我聽說貝瓦王公的封地,也僅僅比你大上一圈而已。姑墨國貨通天下,財力鼎盛,只是所屬地域狹小。國主能這樣安排,已經是難得可貴了。」
楊桓仰天長嘆:「人生苦短,哥只想做個明媚而不憂傷的美男子。胸無大志,但求家財萬貫,妻妾成群,子孫滿堂,環繞膝下。能夠平平安安活到壽終正寢,哥這一生便再無所求了。」
洛蘭同孔隱越走越近,最近見到楊桓總覺得不好意思。不過聽完楊桓一番「胸無大志」的話,還是忍不住笑道:「桓哥哥你這還叫別無所求?都家財萬貫妻妾成群了,你還想怎麼著?難道還想上天不成?」
楊桓見洛蘭眼波流轉,雖然一直在和自己說話,目光卻總是有意無意在孔隱身上流連,於是嘆息道:「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找不著媳婦兒。哎我說你們倆能不能別當著哥的面眉來眼去的?你們倒是甜蜜了,哥現在還單著呢,在單身狗面前秀恩愛是不道德的,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素質?」
唐人對女子的審美雖以豐腴為標準,不過洛蘭情竇初開之後,也漸漸意識到自己已經遠遠超出了「豐腴」的程度,一個月以來刻意減重,體重一下子降了一小半,隱隱露出削尖的下巴,雖然身軀依舊較尋常女子更加雄壯一些,不過已是眉眼分明,不似從前五官擠在一起,像是被平底鍋狠狠拍過一樣。
孔隱跟在楊桓身邊經歷風雨,鬼財神一役幾乎是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見到了鮮血人命,也看到了人心險惡。是以孔隱几乎是在一夜之間成長了心智,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成熟勇悍的威勢,此刻胡服短打騎坐在馬上,腰跨彎刀,背負硬弓,眉宇間英氣勃勃,好一派少年英雄本色。
楊桓生性懶散,早已將領地和羊群交與喬塞提大叔打理,每日縱馬歡歌,飲酒作樂,日子過得倒也愜意。
姑墨國一干王公官員,見楊桓深受國主喜愛,又是天上離火星下凡歷練,早晚要回去天界
51高官厚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