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桓此時已經被燒去所有毛髮,腦袋變成了一顆漆黑的肉球,鼻孔和嘴巴里不斷噴出黑煙,看上去狼狽已極,不過總算撿回了一條性命。
「哈哈,想用火燒死老子,也不想想老子是誰!」
楊桓周身火辣辣的疼痛,臉上身上全都是燒傷,卻還是人倒旗不倒,猶自嘴硬道:「老子是天上離火星宿下凡,能被區區凡間人火燒死嗎?虧得那個老賊自稱為算天機,既然想要火攻,還特麼的在屋子裡留下了一口水缸,簡直就是個白痴!」
楊桓見整間屋子嗶嗶啵啵的燒了起來,唯恐大火引來附近軍民,到時候可就插翅難逃,正要號召眾人逃命,突見珈諦王子和武十七仰面栽倒在地,就著火光一看,二人面色烏青,嘴唇發紫,顯然是中了毒的模樣。
楊桓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算天機生怕楊桓不死,故意留下一口蓄滿清水的水缸,卻在水裡投了毒藥。算準楊桓被油脂附身引燃,定會鑽進水缸中滅火,只要無意間吞進幾口,就算不被燒死也會被毒死,心地毒辣得無人能出其右。
無巧不巧,珈諦王子和武十七相繼投進水缸,使得本就破舊的水缸碎裂開來,倒是救了楊桓一命。此時只剩下念雪和楊桓沒有中毒,二人只好費力將珈諦和武十七拖出屋外,正好看見附近巡城的司務署士兵跑了過來,張羅著指揮附近的民眾救火。
珈諦王子昏迷不醒,雖然衣衫散亂,卻依舊可以認出面貌。楊桓拖著珈諦,正好被問詢趕來的司務署亨瓊認了出來,不過卻看不出楊桓是何許人也,立刻大聲吼道:「爾等是什麼人,為何要劫持我姑墨王儲,快些放人,否則將你們亂刀分屍!」
楊桓暗嘆一聲罷了,高舉雙手做投降狀,高呼道:「我是離火王公楊桓,珈諦王子身中劇毒,命在旦夕,快快請醫士前來調治……還有,我要見哈迪力,讓哈迪力來這裡見我!」
亨瓊聞言大驚,辨認出楊桓熟悉的聲音,心裡更是拿不定主意。
亨瓊在正躊躇間,只聽得楊桓大吼道:「先去請醫士為珈諦王子解毒,然後再把哈迪力給我叫來,否則我現在就把珈諦掐死,咱們誰都別想活!」
亨瓊無奈,只好命人火速請來醫士,同時緊緊將楊桓等人守住,自己則飛奔往宮中報訊去了。
很快有醫士到來,為珈諦王子和武十七灌下糞汁催吐,好在二人只是無意間吞食了幾口摻毒的清水,毒性並不劇烈,二人糞水入肚,哇哇大吐了一陣,將腹中毒水吐了個八九分。
醫士反覆為二人灌注糞汁,直到二人面上的青氣消散許多,才將解毒藥丸塞入口中,以綠豆湯順了下去。
算天機有心要了楊桓性命,不過行動間過於匆忙,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劇毒,砒霜和鶴頂紅等物的氣味又大,難以掩人耳目,所以只是在藥房中購得一些藥物,用黃岐之術臨時配製出慢性毒藥,索幸二人攝入不多,醫士救治得又十分及時,眼見身體強壯的武十七已經呻吟一聲,逐漸有了清醒過來的跡象,只是珈諦王子依舊雙目緊閉,看來要將養一段時日才能恢復健康。
此時,亨瓊已經將哈迪力請了過來。哈迪力被一眾侍衛圍在中間,看見愛子不知生死的倒在楊桓懷裡,立刻撥開身前護衛,向前猛衝幾步,卻被亨瓊死死抱住:「國主切莫衝動,小心有詐。」
楊桓見哈迪力到來,將面上燒得焦灼不堪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露出哈迪力十分熟悉的臉龐。哈迪力先是一呆,隨即勃然大怒:「楊桓你狼子野心,反出姑墨,勾結塗乃奇吞了我一千天罰軍,殺我士兵,擄我子民猶嫌不足,又潛進城中挾持我王兒,你到底想怎麼樣?」
楊桓見哈迪力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在自己頭上,心知根本無法解釋,只好咬牙道:「你非要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現在珈諦在我手上,而且身中劇毒,我只問你一句,肯不肯放我走!」
哈迪力之道是楊桓應下了所有罪名,心中怒意更甚,本想命人將楊桓當場斬殺,卻顧忌楊桓挾持珈諦王子為人質,只好暫時服軟道:「你放了本王的兒子,本王便讓你走。
」
楊桓心知哈迪力恨極了自己,哪裡敢輕易相信哈迪力的話:「在下在城中自有馬匹,國主可命人尾隨在我等身後,待得出城三十里後,在下自當將珈諦王子交還給國主,絕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