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桓從于闐虎狼之地安然歸來,心下一松,多喝了幾杯酒,耐不住酒力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楊桓酒渴醒來,強忍住頭痛起身尋水喝。兩名侍女須臾沒有離開楊桓身邊,只是坐在胡凳上胡亂打了幾個瞌睡,見楊桓想喝水,連忙將盛滿羊奶的金樽端來,捧在手中服侍楊桓飲用。
楊桓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猛然聽聞得外面傳來紛亂的喊殺聲,心中一驚,推開侍女朝外面便跑。
一名兵衛長急慌慌的沖了進來,一把抱住楊桓:「于闐人打了過來,國主請星主速速前去商議。」
楊桓被酒精麻痹了腦筋,腦袋裡渾渾噩噩的,轉動得十分緩慢,不過還是狠狠一巴掌抽在兵衛長後腦勺上:「于闐人打來,你們這些當兵吃糧的都是窩囊廢嗎?趕緊打回去啊,還商議個屁!」
兵衛長見楊桓言語夾纏不清,身上依舊酒氣衝天,知道同楊桓理論不得,命手下士兵將楊桓抬了起來,飛速趕往哈迪力所在的勤政殿。
一個時辰以前,闞默的中軍大帳中,前去蒲昌海畔打聽的探子終於傳回消息,說樓蘭、精絕、疏勒三國歌舞昇平,並沒有遣兵動戈的跡象。因為于闐聯盟同樓蘭聯盟素無往來,只能派探子悄悄潛入三國主城中,根據糧草和士兵的調動事宜,推測三國是否派兵增援姑墨。
樓蘭三國距離姑墨數百里之遙,探子不打聽到確實的消息,根本不敢貿然回來報信,在樓蘭等國耽擱了好幾天,認定三國並無任何動作,這才換馬回來報與闞默國主知曉。
探子還沒有回來的時候,于闐國中便已遣人來報,說是高昌國不知突然抽了什麼瘋,盡起國中士兵,此刻已威逼到于闐城下,讓于闐國將侵吞的財物悉數奉還。于闐國主不在城中,只留下幾名素有威信的王公鎮守,王公們拿不定主意,只好一面安撫城下高昌軍,一面派人火速通知闞默回國平息災禍。
原來楊桓將手下人全部帶走,剩餘下幾十名高薪僱傭的于闐國賬房群龍無首,有心術不正者,卷了財物逃走,楊桓原本下榻的酒樓立刻陷入了混亂。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在于闐城中等著取回利息的高昌富商們,聽到這個消息後大驚失色,帶人強行闖進酒樓,發現已經人去樓空,只有些散亂的銅錢堆積,大批錢款全都不翼而飛。
富商們尋出酒肆老闆,左右盤問,卻始終難得其所,只好結伴去到于闐王宮外鬧了起來。于闐王公富商們賺了個盆滿缽滿,哪裡管得了高昌人的死活,命軍士將高昌富商貴胄亂棍打出城去,自行去酒樓一看,也自吃了一驚。
于闐人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好緊閉城門,待得國主歸來後再行定奪。高昌國運進于闐的財貨,除了富商的家底,還有王公貴胄們的棺材本,甚至高昌國主連國庫中的銀錢都運了過來。這會兒還有滿載著錢財的馬車停在于闐城外。
龜茲國的王公富商們,也從國內運來大批錢財,高昌人和龜茲人的車隊擁擠在于闐城下,人喊馬嘶,亂成一團。有膽大的于闐潑皮趁此良機,混進兩國車隊中暗暗竊取錢財,漸漸演變成明搶。於是惹得眾人都紅了眼睛,龜茲人搶奪高昌人,高昌人又忙著驅逐于闐人,于闐人又不斷朝龜茲人的馬車發起衝擊,于闐城下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龜茲人能征善戰,最終聯合了于闐一眾潑皮,將高昌馬車中裝載的銀錢洗劫一空。高昌人不幹了,立即返回國內,將此事報之於國主,高昌國主勃然大怒,又心疼辛苦積攢的庫銀打了水漂,當即命令整軍備馬,將浩浩蕩蕩的隊伍開到了于闐城下。
高昌軍隊路上正好遇見了滿載而歸的龜茲車隊,順手將龜茲人打了個落花流水,將錢財盡數搶奪過來,著人運回國中。不過這點錢只是杯水車薪,同高昌失去的錢財根本不成正比。龜茲人也不肯自認倒霉,幾個損失的全部家當的年邁王公,在龜茲國主面前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訴苦。龜茲國主無法,只好命人率兵前去高昌國討個說法,三個國家立刻亂成了一團,打群架打得不亦樂乎。
早有高昌人見勢不妙,遣人去往姑墨城外報訊。
算天機最先接到消息,不過三國之亂正遂了算天機的心意,將那名報訊士兵引到僻靜處一刀殺死,草草將屍首藏匿在暗處,闞默毫不知曉,依舊在帳篷里同三個胡女尋歡作樂,渾然不知後院
69鼎足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