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要是萬一檢測結果出來,證明是我過敏,能不能麻煩您替我保密?」這是劉律師給陶然打的第三通電話,中心思想依然是「我恨不能穿越回半小時之前,剁掉自己給你打電話的那隻手」。
陶然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感覺這位劉律師恐怕確實是有點神經衰弱。
劉律師接著絮絮叨叨地說:「要不然以後我在這行真沒法混了,您說我辦的這叫什麼事?可千萬千萬不能跟別人說啊,我的身家性命就在您手上了。」
陶然只好第三次做出保證,就差指天發誓簽字畫押了,那邊瞻前顧後的律師總算勉強同意,馬上把那根領帶送到市局去化驗。
打發了這一位,陶然非常過意不去地回頭衝車後座的姑娘笑了一下:「不好意思。」
他是在看電影中途慘遭劉律師打擾的,當時電影正好演到男女主角翻臉處——連累人家姑娘一起,在涕淚齊下的互相控訴聲里退場,對於相親而言著實是個不怎麼吉利的開頭。
姑娘倒是沒說什麼,也可能心裡在罵街,只是涵養好沒有外現,她還很善解人意地說:「你要是忙就不用送我了——師傅,麻煩您在前邊那地鐵口給我停一下就好,然後您送他先走吧。」
陶然耳根有些泛紅——完全是尷尬的:「這不……不太……」
&事,我們也經常周末被逮過去加班。」姑娘說,「再說,我們加班只是給老闆打工,你們還為了公共安全呢——我也在網上看見那起富二代殺人案了,你們得快點破案啊。」
陶然有點結巴:「不、不不一定是富二代,還……還……沒確定兇手。」
說話間,出租車已經到了地鐵口,司機笑呵呵地停了車,等著那姑娘揮手和陶然告別。
臨走時,姑娘想起了什麼,又回頭跟他說:「在外地能看見老同學挺開心的,就是咱倆見面的方式有點尷尬。」
倘若地上有縫,陶然肯定頭也不回地跳進去了。
身在異地他鄉,相親相到高中同學的概率是多少?高中同學恰好是當年暗戀對象的概率又是多少?
當然,這都沒值得慶幸的,哪怕他相到了奧黛麗赫本,此時此刻還是得拋下姑娘,回去加班。
直到看著那女孩走進地鐵站,他那被嚴重干擾的智力才重新回歸均值線,陶副隊長出一口氣,用力晃了晃腦子裡的粥,努力讓它們變回正常的腦漿,重新聚焦到案件上來。
出租車司機冷眼旁觀,下了結論:「小伙子,我看你有戲。」
陶然苦笑一聲:「師傅,前面掉個頭,去市局。」
司機師傅這個中老年男子看熱鬧不嫌事大,對男女感情糾葛和「富二代殺人事件」都很感興趣,很想抓住陶然大聊一番,直到這會,陶然才有點後悔拒絕了他兩個混蛋朋友借車的提議。為了讓旁邊的話嘮閉嘴,他只好裝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給自己插上耳機,隨手打開個有聲音的app,堵住了耳朵。
耳機里的有聲書在悠然的背景音樂里流進他的耳朵:「……『如果我蔑視我自己,』於連冷冷地回答,「我還剩下什麼呢?』……」
這是個非常小眾的有聲書平台——裡面沒幾本暢銷書,大部分都是些老掉牙的名著,平時會隨機播放一些催眠的散文,只有投稿當「領讀員」的用戶才能點播。
&讀員」得提交大段的作品原創賞析,被編輯選中了,平台才會播放他點的有聲書,並在播放完畢後和其他聽眾分享他的賞析文章。
陶然沒太認真去聽內容,只是借著裡面的音樂隔絕噪音、整理思路。
出租車很快開上輔路,馬上要到市局,陶然正準備關上有聲書,就聽見裡面說到了結束語:「那麼,法國著名作家司湯達的《紅與黑》,我們就為您播放到這裡了,下面分享本書領讀員:id為『朗誦者』這位朋友的賞析文章。」
這個id名好像一道驚雷,猛地把陶然劈在了原處——
星期五晚上本該是美好而放鬆的,滿城都是迎接周末的人,市局卻都在加班途中和趕去加班的半路上。
接到陶然和郎喬兩通電話後,駱聞舟就在醫院坐不住了,這想法恰好與費渡一拍即合——費總倒沒什麼事,他主要是嫌棄公立醫院人多條件差。
倆人難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