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大金鍊這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講訴,我和葛壯都沒說話了。
都是苦命人,犯得上誰難為誰呢?我把杯子裡的啤酒一口乾了,再倒上一杯,對大金鍊說,「老哥,別想那麼多,還是這酒痛快!」
幾杯黃湯下肚,我腦子就有點飄了,問大金鍊想好接下來幹啥沒有?
大金鍊說自己原本是準備下海經商的,可是他臨走前找人算了八字,說他是土命,與「水相」不合,去了沿海地區討生活只會越混越慘,這不退了票,又趕緊回來嘛。
我說你還信這個?
大金鍊說兄弟,人有時候還真不能不信命,我小時候找人算命,那瞎眼先生說我手掌上的木星丘財庫位出了水紋,這就好像人是握不住水,有多少錢也能敗禍了的敗家子,只有過了三十歲才能有好,我爹不信啊,就罵了這算命老頭幾句。結果你看看現在……唉!
我拍著他的肩說老哥,算命的不說你三十歲之後會有轉機嘛,何苦還愁眉不展的?
大金鍊樂呵呵地說道,「也對,兩位兄弟就是我的財神爺,打從您二位從我那鋪子走過一回,我回家吃飯都香了不少,這些年盡賠錢了,第一筆賺錢的生意,也是您二位賞我的!」
大金鍊站起來,又打算給我和葛壯敬酒,我急忙擺手說別了,喝不了了,再喝都找不著回招待所的路了。
大金鍊賊頭賊腦地湊上來,「兄弟,哥哥倒有個事想跟你打聽!」
一頓酒肉拉近了不少關係,我和葛壯原本氣勢洶洶想找他出氣的,架不住大金鍊太會來事,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一口一個兄弟那叫親熱,我醉眼溫醺,問他想打聽啥?
大金鍊說,自從那幫人離開之後,我就天天為你們操心得吃不下飯,生怕自己捅了簍子,連累兩位兄弟,誰能想兩位進了號子,居然跟個沒事人一樣出來,怎麼還搞到縣城招待所里去了?我可聽人說了,夠資格住進縣城招待所住的都是大官……
葛壯哈哈笑,說我們這趟也是運氣好,市里來人,有求於咱們,碰巧我和小南瓜沒別的地方可去,就厚著臉皮進去蹭一蹭了,人家市裡的領導來頭大,不在乎多給安排幾個床位。
「喲,這我可得好好恭喜二位了!」大金鍊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敬了一回酒,又愁眉苦臉地說道,
「您二爺可是傍上大人物,要發了,想想老哥我,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到哪兒都是一副窮酸相,兩位兄弟,既然認識市裡的大人物,能不能也替我引薦引薦,看看能不能找個合適的當差?」
葛壯牛b轟轟的,我要不攔著他,牛波伊都能吹上天,被我按著嘴還在說,
「這能有啥大不了的?你祖傳不是倒斗的嘛?正好,我們這趟要回牛子溝,你這一身手藝沒了用武之處,哥們這就回去替你申請,科考隊裡就缺你這樣的能人!」
「真的!」大金鍊眼前一亮,端著酒杯說兄弟,哥哥可記住你這話了啊!
我們一直喝到晚上十二點多才分手,臨別之時,大金鍊摟著葛壯的肩,使勁拍了又拍,說他回去等信,你們可別忘了剛才答應過的事。
一回招待所,我就把葛壯給撩地板上了,說你丫是不是閒得慌,為什麼要夸這麼大的海口,別忘了咱倆的身份,哪能上得了台面,在人家楊教授跟前說得上話?
葛壯說小南瓜你別摔我,我頭暈,剛才不是喝大了嘛,可這事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哥們也怪可憐的,咱就幫他一回,明早試試動靜,你說行不行?
我沉著臉,罵了句「多嘴驢」,說你跟人很熟嗎,還一口一個哥們,忘記上回是怎麼被人賣掉的?
葛壯揉了揉眼睛,說小南瓜,你咋這麼說話呢,酒桌上大家稱兄道弟,你不也聊得挺嗨的嘛?
我說胖子,你別拿那孫子當什麼好人,他也是做生意的,無商不奸你聽過沒?這孫子虛頭巴腦的,一口一個兄弟叫得那叫親熱,當著我的面編故事,也就你丫全信了,酒桌上的話你也能信?
葛壯一軲轆爬起來,說小南瓜,我覺得你好像多心了,大金鍊這人是奸猾了點,可骨子裡也沒壞透,咱揍了他一頓,他不還請我們喝酒了嗎?
我給這死胖子氣糊塗了,見他喝的醉醺醺的,也不好再說啥。葛壯一沾枕頭,那呼嚕聲就跟
第十八章 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