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老哥見不得光,光這模樣也能嚇死不少人,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上船之前,我們先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用白布把他裹成木乃伊,又花錢請了木匠,給他打造一個柜子,將粽子哥帶進柜子里,外面綁上雞血線,去船舶中心辦了託運。
在江上漂泊了一天,我們終於返回重慶,來到人流如織的朝天門碼頭,我們叫了一輛小黃車,先把裝著粽子老哥的箱子運回了葛壯家裡,放進了地窖,之後老鍾說他還有事處理,給我們留了個座機號碼,附上一個地址,讓我和葛壯有空就去找他吃火鍋。
安頓下粽子老哥,我便給陳芸打了個電話,她接了電話問我們是不是已經回重慶了,我說是,要不要晚上找一家酒店,咱們鑽進被窩好好探討一下一塊出生入死的革、命友誼?
陳芸說她沒空搭理我,這次行動損失了太多人手,身為科考隊的負責人,必須拿出一個合理的說法,給上面一個交代,而且她從遺址中帶出來的那些拓印的資料也正處在緊急的破譯之中,還有很多工作等待她處理,讓我沒事別煩她。
葛壯搶過電話,說那我老爹的事呢?陳芸說我已經跟上面打過招呼了,我們從廩君墓中帶回來的太歲發揮了很好的解毒功效,不過老爺子畢竟中屍毒久了,一時半刻恐怕也清醒不了,但是病情已經穩定住,過不了多久,應該就能夠恢復了。
葛壯一臉激動,掛了電話就對我說,小南瓜,走,陪我去醫院看看老爺子。
陳芸說話算話,給老爺子安排了一間獨立的高級病房,病房兩個床位,為了照顧老爺子,嬸子就直接住在了裡面,見我倆風塵僕僕地推門進去,嬸子先是一通埋怨,問葛壯這死孩子去哪兒了,怎麼老爹住院這麼些天都不過來看看?
我們去找廩君墓的事,葛壯是瞞著嬸子在進行,所以老人並不曉得在「失蹤」的這些天,我倆究竟經歷過多麼驚心動魄的事情。葛壯給嬸子賠笑臉,說媽,這不回來了,我老漢啷個(怎麼)樣了,到底死不死得成啊?
嬸子被他氣得直翻白眼,說你個現世報,啷個說話的哦?你老漢的病情好些了,下午還睜眼跟我說過兩句話呢。
聽到這兒,我和葛壯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好在那塊太歲真的發揮了效果,也不枉我和葛壯出生入死走這一遭。
既然老爺子病情已經穩定了,只等他撐過恢復期再醒來,我和葛壯留在醫院也幫不上什麼忙,守了小半會兒,便從醫院離開,乘車返回了家。
回家第一件事,我們便下到了地窖,將裝著粽子老哥的箱子給拆掉了,扶他站起來。
我問葛壯,打算拿什麼養,不會真用人血吧?葛壯賤兮兮地笑了笑,從背後拎出一袋子豬下水,用二鍋頭拌了拌,拿個盆子裝上,放到了粽子老哥腳邊。
我說胖子,你特麼也忒埋汰了,二鍋頭涼拌豬下水,粽子老哥能下得去嘴嗎?
趁我回頭說話的功夫,一件令我震驚不已的事情卻發生了,但見粽子老哥好像脫了韁的野狗,抱著鐵盆撲下去,把臉埋進豬下水,吃的那叫一個「呼哧拉擦」,兩斤重的豬下水愣是給他吃得一點不剩,還伸舌頭舔了舔乾巴巴的嘴唇,意猶未盡。
也是,餓了兩千年,在廩君墓里連黃泥巴都沒得添,豬下水已經算人間美味了。
他乾癟的臉上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就是喝多了二鍋頭,有點站不穩,蹦起來東歪西倒的,打了一通醉拳,把地窖里醃泡菜的罈子給撞倒了不少。
我趕緊拿跟身子把粽子老哥綁住,這丫的喝多了酒,揮著爪子蹦來蹦去的,跟跳迪斯科一樣,我就問葛壯拌了多少二鍋頭下去。葛壯說差不多兩斤。
我說兩斤太多了,以後一天餵一次,一次拌一斤二鍋頭就夠了,省得他喝多了發酒瘋。
葛壯琢磨了一會,說小南瓜,就這樣綁著粽子老哥,把他養在地窖里也不是個事,我老爹一醒,早晚得搬回來住的,這要是被二老看見了還了得?大妹子真會給咱們出難題,也不說補貼點生活費什麼的。
我說豬下水嘛,反正也不貴(2000年出頭,豬下水兩塊錢一斤),粽子老哥對咱們可有救命之恩,養著他也不虧。
葛壯說是這麼個理,但是我不能讓他跟我爸媽一塊住啊,要不咱出去租套房子,你看怎麼樣?
第三章 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