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只能採用第二個辦法了,把我和葛壯懸空垂吊過去,在不觸及地面的前提下撬棺,雖然很有難度,可目前也就只剩這一招了。
陳芸跟我探討了一下這種辦法的可行性,既然找不到別的方法,只能冒險一試了,不過第一個被綁上繩子吊過去的人卻並不是我和葛壯,而是科考隊中的劉華。
我有些擔心,劉華長得很瘦弱,帶著眼鏡長相斯斯文文,一看就屬於只會耍筆桿子的類型,讓他先吊過去,萬一出點什麼意外可不好處理。
陳芸說沒事的,石基上積了一層厚灰,把很多文字都遮掩了,必須找專業的人員帶著工具進行清理,我和葛壯笨手笨腳的,萬一摳壞了哪個字那就是罪過,這種事還得干考古的專業人士來。
隊伍出發了這麼久,這一路上都是我和葛壯、老鍾等人在表現,真正的「專業人士」還沒來得及建工呢,見陳芸這麼堅持,我也不好再說什麼,蹲到一旁點了支煙,心中卻總有一絲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會出事。
直覺這個事,看不見也摸不著,但每個人都會有直覺,恰好我的直覺很準,每次又不好的事情發生,心中都難免會焦慮不安,便對老鍾使了個眼色,讓他看好劉華,萬一真有情況也可以方便及時救援。
陳芸幫著劉華在腰上套好了尼龍繩索,我們一同搭建了一個小型的滑索,將繩子固定在了石塔的另一頭,這一邊則綁在了葛壯和陸川身上,以此固定,繃緊的繩子便懸在了棺槨上方,劉華沿著繩子往前爬,可以避開地面接近棺槨下面的古文字。
這地方沒有石柱子,所以固定繩子的另一端只能依靠人力拉扯,一旦繩子繃不緊,趴在繩子上的人也會墜到地上,誤踩機關,所以我把力氣最大的葛壯交道了後面充當固定的「柱子」。
對於這個安排,葛壯倒是沒有計較什麼,只是陸川明顯不太情願,說憑什麼繩子要套在我身上,讓我來當這個勞力。老疤說要不還是我來吧?我攔住老疤,說你腳上有傷,怎麼能夠使勁呢?再說了,這小子下了墓就會一驚一乍的,從來沒起到過正面作用,出點力怎麼了?
陸川自然是不情願,看了看陳芸,沒說什麼。很快劉華便沿著繩頭爬過去了,一直爬到了棺槨正上方,他嘗試著用手背輕輕在棺槨上敲打了一下,發現沒什麼問題,便小心翼翼地下腳,踩在了棺槨上面,取出工具去清理地上的積灰。
劉華這人性格內向,屬於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人,但手頭上的工作卻很嫻熟,幾下就把靠近棺槨的那一層厚灰給清理掉了,然後開始支著身體,去清理石基外側的灰塵。
葛壯剛才已經試過,靠近棺槨的那層黑磚是不能夠受力的,受到擠壓就會觸動機關,為了謹慎起見,劉華蹲在棺槨上並沒有跳下去,他將雙腿都擱在棺槨最外面的那層青銅上,單手撐在地上,然後另一隻手抓著清理工具,努力把手伸長,一點點慢慢地清理文字上的灰漬。
時間久了他胳膊上有點吃力,便將另一隻手也放下,撐著身體慢慢往後退,估計是打算重新爬回棺槨上休息一會兒,可在轉身的時候卻發生了意外,搭在青銅棺槨上的雙腳一滑,身子忽然往下墜,先是摔在了比較安全的那一層石台上面,沒等爬起來又滑了一跤,身子一個翻滾,瞬間就落在了棺槨下面的黑色石磚上。
「小心啊!」我和陳芸嚇得心坎都要跳出來了,就怕這小子落在石磚上會觸發其他的機關,劉華自己也嚇得夠嗆,落地後慘叫了一聲,嚇得動也不敢動,停頓了兩秒,才滿頭是汗地喘了一口氣,說我沒事!
機關沒有發動,我和陳芸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隨後葛壯在我背後說道,「小南瓜,我覺得咱們是不是過于謹慎了,你看劉華踩中了磚頭也沒事,沒準機關只有那一處,碰巧就給胖爺觸發了,前面已經沒有危險了。」
陸川也在一邊幫腔,說就是,還是先讓我們把繩子解開吧,這樣綁著太難受了,勒得肚子疼。
我知道陸川就是單純想偷懶,也沒理他,搖搖頭對葛壯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們還是先撐著點。」
我這話剛講完,回頭見劉華已經爬起來了,他似乎也很認同葛壯的話,就說你們快看,這邊也沒事嗎,不如大家都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