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壯冷哼道,「你說呢?里通外賊,這在古代都用不審訊,抓著就是砍頭的罪名!」
大金鍊偏頭看著他,說胖子,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大金子雖然為了錢不開眼,做過對不住你們的是,可到底還是懸崖勒馬,從石塔中救出了你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小月也是我救的,這點你不能否認。
葛壯把目光偏過去,說你做什麼打算?
大金鍊咳嗽一聲,說我的意思呢,出去之後,大夥就當誰也不認識,一笑泯恩仇嘛。我在南方那邊還有個親戚,打算投奔他做生意,兩位以後若是遇上難處了,也可以去南方省找我,多個朋友多條路子,沒準以後咱們還有見面的一天,你覺得呢?
我和大金鍊擊掌相交,說好,就這麼定了,審判犯罪份子是人民法院的事,跟我們無關,咱們沒端這個飯碗,犯不上瞎a那個心,你之前糊弄我們的事就這麼算了,趕緊把石頭炸開!
大金鍊又看向葛壯。
葛壯不情不願地把手伸出來,和他拍了一下,說小南瓜講得對,你出賣過我們,又救了我們一次,功過相抵,以後大家就當沒有發生過這場事。
大金鍊笑眯眯地站起來,說兩位兄弟,我大金子算是遇上貴人了,難為你們肚量大,不計前嫌,好,你們讓開著點,我把石頭炸了,大家一塊出去。
他用撬棍在石頭下面鑿開了一個小孔,填上,回頭問我們要打火機。我和葛壯分批抱著陳芸、小月和鍾全,退出了洞口,將食指插進耳朵縫裡,剛坐下來,大金鍊就很狼狽地衝出洞口,說準備好,要炸了!
轟!
崩開了石頭,震得石壁簌簌作響,炸開的石壁崩開盜洞,落下很多亂石,濃煙還未散盡,我們咳嗽著走進盜洞,用手刨開了堆在地上的碎石,又合力將炸鬆掉的石頭推掉,擠出一道縫,沿著縫隙灰頭土臉地爬出去。
這盜洞是外國僱傭兵用炸出來的,至於我們最初下墓的盜洞,早就被黃沙掩埋了,洞口曲折,彎彎曲曲的卻是石頭,我們行走得很緩慢。幾分鐘後,葛壯第一個聽到了流水的聲音,很激動地回頭朝著我們大喊,
「小南瓜,是亂風坡的水道,前面有光,我們總算出來了!」
在鬼門關來回走了一圈,脫困的喜悅是難以形容的,我們顧不得渾身疲憊,加快腳步朝著那一縷微光狂奔,跌跌撞撞地跑出十幾米,通過蜿蜒的石壁裂縫,總算迎來了第一口新鮮空氣。
沒有真正經歷過生死危機的人,永遠不會曉得雨露、陽光很空氣究竟有多麼多寶貴,我們貪婪地呼吸著,享受太陽光的沐浴,外面正是初晨,和煦的暖陽照射下,每個人的臉都紅撲撲的。
黑暗中待久了會影響視覺,我們都覺得陽光太刺眼,不敢過早爬下崖口,躲在洞子裡休整了一會兒,葛壯檢查鍾全的槍傷,說小南瓜,不好啦,老鍾快沒呼吸了!
我說啊,那怎麼辦,這裡連鉗子都沒有,怎麼跟他取彈頭?
距離鍾全子彈打中已經過去一兩個小時了,他流血過多,臉色格外蒼白,傷口經過簡單包紮,被我們扛在肩上顛了這麼久,早就崩開了一身血,牛子溝太偏僻了,去縣城還有十幾里山路,根本撐不到那個時候。
我只能重新把人扛起來,說走吧,先回小義莊找剪刀和鉗子,給他把彈頭取掉,能不能活就看這哥們的命到底硬不硬了。
三人沿著崖口下水,在亂風坡的水道中找到事先綁在這附近的小船,我和葛壯乘船劃出亂風坡,剛過回水灣,葛壯忽然指著水面上一具起伏不定的屍體大喊道,
「快看,是約翰!」
我用船槳把屍體捅翻,屍體在水中調了個,接著水流的浮力,露出一張紫青色的臉,瞪大眼睛,死不瞑目,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蒼天。
大金鍊驚呼道,「他怎麼死在這裡,是誰幹的?」
我臉色發沉,被震驚得說不出話,大金鍊蹲在船舷上檢查他的屍首,過一陣子回頭,說約翰是被人在後背捅了刀子,掉下水溺死的。
是誰從背後暗算的他?
下墓的人都死了,除了我們幾個人之外,根本沒有別的倖存者。
我心中冒出一個念頭,忽然變臉,和葛壯不約而同地對視著,喊出了一個人的名字,「楊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