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快步走過來,眼珠子斜著往上瞟,都沒帶搭理我一下,蹦到陳芸面前質問,「我剛才還給你打電話了,你怎麼不接?」
科考隊只有他和陳芸才配得起手機,這小子也有夠作的,這麼近的距離喊一聲就能聽到了,偏要裝波伊打電話,還不是為了顯得自己比較有腔調,擺闊顯示自己有錢?
陳芸有些不舒服了,說我和司馬南聊天呢,手機沒帶,一直裝在行李袋裡。陸川像個守著玩具不讓別人奪走的小孩,陰著臉說這麼晚了你們兩個人還坐得這麼近,到底在聊什麼?
陳芸抬頭,露出十分標準的微笑,可語氣卻透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說只是有些私事想要聊聊罷了,我和司馬南也是老朋友了,當年在牛子溝下墓也是他救我的,我們是朋友,聊什麼不必要都交代給你聽吧?
陸川憋得鐵青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極具病態的猩紅,一下子就炸毛了,大聲說我是你男朋友,你們聊的話憑什麼不能講給我聽?
我的手已經摸到工兵鏟了,陳芸用眼神制止我,然後站起來,目光里的疏遠更深了一些,說你亂講什麼,我什麼時候成你女朋友了?
陸川氣炸了,他有點崩潰,反倒更加囂張了起來,說小時候我們是鄰居,一直玩在一塊,我對你什麼心思你還不了解嗎?沒有我爸爸的支持,上面能夠這麼快批准你的申請,讓你帶隊考察廩君墓?我特麼還在出國留學,要不是為了你,我會放棄去美國的機會,陪你下這個到處都是蟲子和怪物的墓坑?
陳芸的臉徹底冷下來,「陸川,工作是工作,希望你不要把私人感情攪合在一起,上面會批准我下墓,是我遞交研究報告,爭取出來的結果,為什麼要扯到陸伯伯身上?」
冷夜如華,蓋不住他那張逐漸漲青的臉,陸川呵呵笑,說陳芸,你想得也太簡單了,這麼年輕的副教授,你以為你是怎麼評上這職稱的?要不是我不停給我老爸說好話,讓他打點關係,你覺得你行嗎?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卻為了一個小混混要跟我撇清關係,呵呵,行,真有你的!
這小子鬧騰得很厲害,科考隊不少人都把目光轉向這邊,我見場子有點壓不住了,站起來說陸川,你注意點影響,這麼多人看著呢,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吼什麼?
我不搭腔還好,一說話,陸川的矛頭立刻對準了我,也不罵了,紅著眼睛像頭髮怒的公牛,一拳頭就朝我鼻子打來,說你麻痹拽什麼拽?臭要飯的,老子隨便花點錢就能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