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堂堂常天門的太上長老,竟然一言不合就跑路。
他好歹也是江湖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此刻竟如此的不要臉面。
不過話說回來,連命都快沒有了,還要臉面有什麼用?
就連唐鋒也沒想到,這老東西竟然如此果決,不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已掠到了下方,眼看著就要落入湖中。
太湖非常之大,雖說現在不是雨季,但湖水也非常深,若是讓他入湖,只怕想要再追趕就不太現實了。
唐鋒的動作並不慢,事實上當常君威將自身的金鐘罩揮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
只不過還是慢了一絲,更何況這座金鐘罩還擋在了他的身形。
右手猛然一拍,金鐘罩立刻被拍飛,由於沒有了常君威的維持,霎時,金鐘罩便消散了開去。
只不過這略微的耽擱,常君威已縱深掠下。
「虛空之爪!」唐鋒縱深掠到欄杆前,右手赫然探出。
一道龍爪虛影衝出,竟後發先至,剎那沖向了半空中的常君威。
然而令人萬萬想不到的是,這常君威竟也如此很辣,他竟然結結實實,接了這一招。
噗嗤一聲,虛空之爪威力銳不可當,縱然他有金鐘罩護體,卻也被沖得口吐鮮血,五臟六腑遭受重創。
然而也正是因為借著這股衝力,他的速度更快,撲通一聲落入湖中,再也不見了蹤影。
唐鋒眉頭皺了皺,並沒有跟著縱深掠下,對方既已提前落入了湖中,追擊的希望已經不大。
他微微搖頭,衝著茅十八道:「很抱歉茅老頭,竟然這傢伙給跑了。」
茅十八連忙擺手道:「少爺這是哪裡話,您出手幫我,我已很感激,再說當年元兇已死,跑了個常君威,倒也沒什麼。」
唐鋒搖搖頭道:「他雖跑了,不過五臟六腑已被我震散,全身筋脈,幾乎已有大半被毀,他就算逃脫不死,下半輩子也已跟死人差不多。」
茅十八點頭,目中現出了濃濃的感激之色,本來他還想再說感激的話,只不過他也知道,唐鋒並不是那種世俗之人。
有些話,說多了就變成了矯情,好在他也不是矯情扭捏之人。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開口,反倒是從進來後就一直不曾開口的諸葛芙蓉,這時候竟忽然喊道:「舅舅表哥,這宴席還沒有結束呢,你們怎麼突然,這就打算走了呀?」
她不說話還好,因為陳立民與陳建軍兩人,正想著趁眼下這個時候,悄悄摸摸的走掉。
她這番話出口,眾人的目光立刻看過去,兩人哪裡還好在挪步。
只是這時候,陳建軍滿面怒容,看向諸葛芙蓉的兩顆眸子,竟似乎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
唐鋒見此,暗暗搖了搖頭,心裡想著難怪這些年陳家會變得如此沒落,看到陳立民與陳建軍這等作態,就並不覺得奇怪了。
陳郎平倒還好些,這時候雖然有些慌亂,倒是還能勉強鎮定。
不過易不凡的表現,倒是令得唐鋒微微驚詫,他實在想不到,這時候,這傢伙竟然還能沉得住氣,臉上竟沒有絲毫變色。
唐鋒只微微一笑,旋即道:「看這樣子,酒席也沒法子吃了,況且,也不再有胃口,我們走吧。」
這句話說完,他邁步就走,只是早已退到旁邊的陳家等人,他自始至終都不曾理會,看他的神情,就好像完全將這些人當成了空氣。
陳郎平看到這,心裡忽然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如果這個時候,唐鋒哪怕是痛罵責罰他們一頓,反倒會令他好受一些。
對方越是不理會,越是不跟他計較,越是讓他感覺到了自身的卑微,這種感覺實在不好受。
也就是在這一刻,陳郎平這才意識到自己今日做錯了,而且這個錯誤,幾乎是不可挽回的,甚至很可能將直接影響到陳家今後的發展。
一時間,陳郎平好似覺得胸口堆了一塊大石,壓得他說不出話來。
然而就在唐鋒從他身旁走過時,陳郎平終於還是開口,他急忙喊道:「唐先生?」
他喊得很急切,甚至於語氣里,已現出了一絲懇求的意味。
唐鋒頓住腳步,不過卻沒有回頭,也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