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姑娘家說了很多話,寧清幾乎沒有任何理會,就像是一個木頭人。
不知不覺間,天亮了。
寧清停下腳步,道:「前面那座城叫青城,那裡早飯還算不錯,你會習慣嗎?」
女子愣了一下,這是寧清第一次主動問她一件事情,儘管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她心裡還是受到了不少觸動。
有人說過,女人喜歡不愛她的男人。
此話也許是真理,因為不愛,所以無所畏懼。
「既然你喜歡,我也會試著去喜歡。」女子這般應道。
寧清再度問道:「你的名字?」
女子愣了一下,言道:「在下玄靈。」
寧清微微思量道:「很少見的姓氏,很好聽的名字,你是成心追隨我?」
玄靈抿了抿嘴,看著寧清的背影,陷入了短暫的迷惘中。
晨風吹起了玄靈的青絲長發,潔白的額頭與靈動的眼神,才仿佛是天地間的第一縷亮光。
玄靈應道:「是。」
寧清臉上無悲無喜,這些年來,他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忽然間有人願意不辭辛苦的陪著他跋山涉水,風餐露宿,他有些不習慣。
如果寧清願意,他會很快換上一身錦衣玉帶,甚至還會有一尊很不錯的坐騎,出門在外,猶如太子殿下般,會有許多人對他鞍前馬後,也會有許多明媚的姑娘家為了他奉獻出自己的感情與身體。
可寧清不是那樣的人,大道是孤獨的,此時此刻,寧清的心裡依舊是孤獨的,只是孤獨與另外一個人的孤獨連成了一條線。
寧清言道:「可我是一個很危險的人,你跟著我,隨時都會有性命之憂,下月十五,我沒有必勝的把握,很有可能會成為另外一個人的劍侍。」
「我若是敗了,在你心裡的光輝印象,也會蕩然無存,到了那個時候,你也會認為是自己看錯了人。」
玄靈聞言,一臉篤定的道:「哪怕你山窮水盡,我也還是會在你的身邊。」
「我不認為你會敗北。」
寧清聞言,只是淡淡笑道:「少女的想像總是美好的,可惜卻與世界的法則格格不入。」
遠處,城門開啟,門框裡透出略顯沉重的沙啞之音。
城內的百姓一如既往開啟新的一天,今日對於許多人而言也會是平凡的一日,並不會有偉大的事情發生。
不久後,寧清與玄靈兩人入城。
一些小事,才是最費腦子的,比如寧清還在糾結,今早到底是油條豆漿,還是包子與米粥。
罷了罷了,遇見什麼,就吃什麼。
走著走著,寧清便聞到了一股香噴噴的包子味兒。
鋪子裡,只有寥寥三位食客,寧清帶著玄靈進入鋪子裡最裡面的位置落座,一屜包子共有二十個,外加兩碗米粥。
這樣的早飯,著實不符合寧清的實力,更不符合玄靈的身份。
「街道巷陌里的人間煙火,你可曾品嘗過?」寧清看著玄靈問道。
這是一間很老舊的鋪子,牆角處,隱約還有一些污泥,玄靈對於這樣的鋪子,顯然是有一絲絲嫌棄的。
玄靈一臉坦然道:「只是聽人說過,人間煙火很美,很養人。」
寧清卻言道:「可惜啊,人間煙火養的人,都是一些迫於無奈,沒有多餘選擇的人。」
「倒是不怎麼品嘗人間煙火的人,偶爾來到這街道巷陌之中消遣一二,會忽覺人生之美好,細細品味之下,著實有些虛偽。」
與楚南一樣,寧清吃過很多苦。
楚南還有老陳陪伴,而寧清,幾乎從頭到尾只有自己一個人,如今身邊雖說多了一個人,可多年來的漂泊感,早已深入骨髓。
上了年歲的掌柜端著先是端來了包子,緊接著又給兩人端來了米粥。
寧清剛準備動筷子時,一位白髮蒼蒼的老朽從鋪子外走來,徑直來到寧清與玄靈的這一桌從容落座。
一切都很自然,就像是老朋友會面一樣。
老先生名曰陳墨,陳家底蘊深厚,撐起了南洲近乎三成的體面。
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