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來到了乾屍的面前,而李雨果將乾屍臉上的繃帶揭了下來才發現,這人竟然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兒。道友閣 m.daoyouge.com
此時的老頭兒瞳孔放大,看起來是已經命不久矣。
「是人?是活人?」李雨果不解的說道。
馮浩然也過來看,他說道:「這人的三魂七魄已經受到了損傷,恐怕是已經活不了了,但他現在沒有徹底死亡,也許能夠從他的記憶中得到一些線索。」
「人都這樣了,你要如何得到線索?」
「我們道家有一門法術,叫做離魂之術,或者也成為入夢書,就是在這個人咽氣之前,你進入他潛意識的世界裡面,但是在他死前你必須得出來。」李莎娜說道,「不過需要特別強大的精神力才行。」
「我去吧,我比較熟悉。」馮浩然盤腿而坐,額頭上貼了一張符籙。
而李雨果拿過了符籙說道:「我以前是個傀儡術,論精神力,你不如我……」
「可是……」馮浩然知道李雨果是想自己擔當風險,但是他明白,自己的精神力不如李雨果,所以如此一來,李雨果去比自己好的多。
李雨果按照李莎娜的吩咐,於是在額頭貼了一張符籙,同時那奄奄一息的老者也被貼了一張符籙,李莎娜再三強調,讓李雨果在其失去意識之前離開他的記憶世界,不然人死了,記憶世界的抽象大門封閉,他就再也出不來了。
聽起來很瘋狂,但是李雨果經歷過更瘋狂的事情,於是也就接受了。
而接下去,李雨果進入了這大爺的內心世界中,方才感受到了一種讓人窒息的絕望。
這個男人叫做羅擅長,他從出生開始,就是一種罪,從生下來開始,就是人們唾棄的對象,六十幾歲的他,沒有妻子,只有一個九十歲的老母親。
老母親總是會在夜裡做噩夢,失眠是她的家常便飯,在上世紀四十年代的一天,二十歲不到的她還是個大姑娘,但沒想到卻遇到了一個曰本軍,這個軍人抓住了他,送去了一個泥磚土坯房,從此就開始了三個月的噩夢生活,之後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了,悲哀的她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但是確定的是,孩子的父親是曰本人。
吃了幾次墮胎藥也沒成功,原來是鄉村沒良心的赤腳醫生用馬蘭頭偽裝成墮胎藥,於是她生下了孩子。
羅擅長來到了這個世界後,因為自己身體裡面的一半血緣,從小就生活在噩夢之中,母親後來嫁給了同村的一個鰥夫,但哪怕是這個鰥夫都看不起羅擅長,還因為羅擅長的血液感覺到憤怒。
繼父的拒絕,母親的沉默,還有小夥伴的起伏,讓他的童年成為了一場噩夢和絕望,村里人一看到他就喊他狗兒子,因為當初的戰爭,曰本帶給國人太多痛苦了。
李雨果看著被石頭亂砸的羅擅長,他跑了過去,朝著那些孩子呵斥,但是他悲哀的發現,這只是一段記憶,哪怕是自己,也只能穿過孩子的身體。
羅擅長是罪人,出生之前就已經是罪人了。
成年後的羅擅長,根本沒有姑娘肯跟他相親,甚至於連說話都不屑跟他說話,在村民或者是附近人的眼裡,羅擅長是瘟疫,是噩夢,是人見人厭的惡魔!
李雨果有些受不了了,因為他看不下去,一個人的國王如此的悲哀,簡直是一部成長的血淚史,痛苦的是羅擅長自己,還有羅擅長的母親,如此的痛苦,恐怕已經超過了任何生理上的疼痛。
後來鰥夫也受不了村子的冷嘲熱諷,出走離開了這個殘破不堪的家,這讓這個家庭更加雪上加霜,羅擅長沒上學,僅僅靠著賣雞蛋和給人放牛耕田的微薄收入度日。
人間便是煉獄,他人的冷眼便是酷刑。
母親活到了九十歲,母親說她不敢死,她死了之後,兒子就一個人了,她知道兒子這輩子註定孤獨。
母親死後,羅擅長跪在了母親的墳前大笑,因為羅擅長的事情被記者知道了,於是有很多記者都過來採訪,羅擅長瘋癲的大笑:「她死了,死得好……死得太好了!我恨我媽,恨她當初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讓我受這麼多罪,哪怕是村裡面的一條流浪狗,也不會像我那麼慘,小時候的我,村裡的同齡人會用瓢子舀來大糞潑我身上,他們會砸破我家的玻璃窗,然後在過年的時候透過破損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