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妖物,也不是呵氣餐風就能活的,倘若吃人為生的話,有臚句寺橫亘其間,它們也逮不著那麼多人來吃……所以根據張祿對不夜嶺內外的詳細觀察,大致摸清楚了妖物的社會體系。
當然啦,這只是某一個或某幾個部族的體系而已,誰都不敢保證所有妖物都是同一類活法。人還有種地的有畜牧的,有奴隸制有封建制,各自活法不同呢,更何況妖物種屬甚多,體型差異也大,絕不可能跟瘋狂動物城似的,那麼簡單就歸屬於同一社會體系之下。
不夜嶺外部的妖物,就張祿看來,大概屬於底層百姓,更接近於生產者。它們按照種屬不同,分居於山嶺的三個方向第四個方向不知道什麼原因,並沒有大規模的聚落各成村落十數,同方向、同村落的,絕大多數都是同一種類,只有極少數的異類。
大致看來,此處妖物多為走獸。昔日三大妖王並峙,張祿估摸著飛禽全都歸從大鵬王,走獸則歸從狻猊王,蟲豸之屬歸從於巨獵王。這支妖族既然說是狻猊王的舊部,那么九成都是走獸,理論上也是說得通的。
山東之種,多為牛角怪就象當日假扮人類混入臚句寺,結果被照妖鏡照現了原形的那種玩意兒山西之種,多為體型較小的嚙齒類山南之種,則大抵是一種小型犬科動物。
牛角怪一瞧就是食草動物,另兩種食肉或者雜食動物則體型較小,用之生產比充為兵卒的作用明顯要大。張祿發現這些妖物中也有不少頂盔貫甲執兵刃的,但裝備都相對粗糙,若非警察,定是民兵。
山上的妖物就不同了,基本上屬於中大型的貓科動物當然啦,跟地球和天垣的貓科都有所差別根據斑紋、毛色,大概可以細分為三到四個亞種,幾乎個個執械,裝具也頗為精良。這些應該是正規軍,所以數量相對較少,也就六七萬而已。
俞飛揚說的十萬妖兵,估計也包含了所有山下的準軍事力量在內。不過在張祿看來,山下那些只能當輔兵,或者充作炮灰而已。
山上那些妖族,幾乎全民皆兵,張祿就瞧見明顯有幾個象是雌性的,一邊兒奶著孩子,腰裡竟然也佩長刀。山下的妖物則大多數都是生產者,有扛包的,有推車的,還有忙著砌磚蓋房子,或者立木搭帳篷的。山麓各有不少洞窟,有妖物進進出出,也不知道裡面是倉庫呢,還是海端老和尚所說的「地下的耕地」?
找機會最好能夠鑽進去瞧一眼啊。
不過張祿終究時間有限,沒那麼多閒空讓他做社會調查,他希望能夠找到此間妖物的主將也就是那個什麼「百變公子」將其擒下,或許能夠探查到兩名妖王的下落。短短十天時間,眼瞧著天色將暗,這就一天過去啦,剩下九天能不能斬殺兩名妖王呢?他心裡還真沒有底。
突然間「呼」的一聲,就見山上、山下各處篝火燃起,竟然內外照若白晝這大概就是「不夜嶺」名稱的由來吧?張祿正在仔細觀察山中建築,究竟哪個才是主殿呢?「百變公子」可能身在何方?突然間眼角一瞥,就見打正北方向迤邐而來一列妖兵。
這些妖兵的種屬與不夜嶺周邊的都迥然不同,身型巨大,就有七分象是犀牛,但又有獠牙外翻。當先一妖,穿著相對華麗,頭上插著長長的鳥羽,手中捧著一個捲軸,昂首挺胸,仿如視芸芸眾生皆如芻狗一般。張祿注意到,從山間匆匆奔下一隊貓科,遠遠地迎將上去,並且對這個犀牛怪點頭哈腰,極盡諂媚之能事。
張祿小心翼翼地飛近,他不敢去招惹領頭的犀牛瞧不出來那傢伙究竟是什麼境界啊卻盯上了在其身後的另一頭體型較小的犀牛,真氣吐處,已將一道意念打入那妖物腦中。
倘若要挖掘對方的意識、記憶,那就好象派了一支搜索隊,大張旗鼓跟人腦袋裡犁地似的,除非淺嘗輒止,否則就算普通人也能立刻察覺出不對來。張祿暫時還不想打草驚蛇,所以他只是派進去了一票「忍者」,潛伏在角落之中,遠程監控著被寄宿體的一舉一動。那妖物想些什麼,張祿探查不到,但它看到些什麼,聽到些什麼,乃至於做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張祿隔著十餘丈遠,卻仿佛親身經歷一般。
就相當於在那妖物身上裝了個監視器,但這具監視器是直連其腦的,不是分別裝在眼睛和耳朵上,所以那些妖言妖語就化作了意識信號,傳送回張祿心中。說白了,這監視器還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