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黎和唐府的內門弟子比試切磋,就定在次日白天。當天晚上,童德威特意把弟子們全都召集到一處,進行賽前動員——「雖說只是切磋,並非生死相搏,贏的人也沒有獎勵,但汝等也不可輕忽,務必全力而為……」
他說了,既別想著要給主人家留面子,也不必顧慮傷人——旁邊兒有我們幾個無我境督戰呢,就你們那點兒能耐,還真能重創對手嗎?我們一瞧情況不對,自然會出手相救。必須全力以赴,打出我東黎的威風和士氣來。
四爺黎世傑也會前來觀戰,若是奮力拼搏,打出高水平,他看在眼裡,對於你們將來的入仕必然大有裨益啊!
張祿心說,我怎麼覺著跟要去參加全運會似的呢……
翌日一早,童德威即將十三名內門弟子帶到侯府校場。張祿眼神一掃,果然黎世傑和唐侯都坐在高台上觀戰,翟通和柳孝節等唐府高手也在四周護衛。唐府的內門弟子們比他們先到,個個摩拳擦掌,氣勢洶洶。
等到比試開始,也沒先分組,也沒先抓鬮,童德威問了:「誰人先上?」
柳晏搶先邁出:「弟子請命!」
他可以算是唐郡的留學生,如今一方是父母之邦,一方是留學的郡,請求打頭陣也在情理之中。童德威微微頷首,柳晏便即跳入場內,拱手而立:「在下柳晏,百餘日前才剛入室,請唐府的同道指點。」
對面立刻也跳出一人來,抱拳還禮:「在下杜榮,也是初得入室,指點不敢,切磋而已。」
兩人打過招呼後,便即各擺架勢,很快便戰到了一處。柳晏長劍抖開,全是一派進手招術——「裂石劍法」,對方提一對子母鴛鴦鉞節架相還。張祿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冷門兵器——地球上也有類似玩意兒,他見過照片,沒見過真人演示——當下聚精會神地觀看,揣摩唐府武藝的特點。
雖然跟唐麗語比試過一場,但根據傳說,唐麗語耍的就不是本門招式啊,全是從出身外派的供奉、客卿處拜師所得。所以張祿這還是頭回見著正宗的唐府武功。
唐府的武技講究小巧騰挪、短兵相接,注重打**,此外還精通暗器和用毒。規則早就宣布過了,唐府子弟不會用毒,但是可能會發暗器,雙方以先中三招或者被逼出場外為負。倘若激鬥兩刻鐘時間不分勝負,則以平局論。
只是柳晏主修的也跟張祿一樣,是「裂石劍法」,重攻擊而輕防禦,看對方的架勢,也純是一派進手招術,那麼就不大可能打上那麼長時間,誰勝誰負,必能很快分出高下。果然,約摸十多個回合過後,那杜榮便逐漸落在了下風,於是故意賣個破綻,雙鉞陡然間脫手飛出。柳晏將長劍一擺,撥落雙鉞,但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之間,杜榮手掌一翻,突然又射出來兩枚銳器……
這暗器來勢甚急,也就張祿眼神兒好,才能大致瞧出來,是兩枚十字形的飛鏢,就好象日本忍者用的某種手裏劍一般。柳晏多少有點兒措手不及,劍勢一絞,已將一枚飛鏢挑落,但第二枚估計是躲不過去了,挾著風聲便直奔他面門而來!
眼瞧著飛鏢逼近鼻端,柳晏本能地就是一閉眼。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那飛鏢在空中轉向,側向飛出,落入了正在旁邊十數步外觀戰的某名唐府供奉手中,隨即那供奉高叫一聲:「柳晏敗此一招。」
柳晏聞聲,這才睜開雙眼,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呢,只知道——那針沒扎著自己,可是已經算自己輸了一招啦。正欲抖擻精神,挺劍再戰——對方雙鉞脫手,這回自己贏面就很大了——但被童德威躍入場中,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我方告負——若是實戰,無人救護,柳晏即便不死,也是重傷,只此一敗,便定局勢,何必再等兩招?」
就以此為開端,比試一場接一場繼續下去。張祿在旁觀戰,逐漸摸出來幾條規律:第一,對應東黎的每一個內門弟子,唐府都預先安排好了等級相若的對手。估計本方昨晚就已經把參賽名單和各人水平都開列表單,交給了唐府啦,算是對地主的尊重,而唐府也據此排好了自己一方相應的出賽人選。
也就是說,入室對入室,窺奧對窺奧,唐府不占你便宜,可也不故意派出太弱的對手,免得比賽一邊倒,乏善可陳。
其次,東黎的弟子自可全力施為,唐府卻放棄了用毒的手段,勉強可算是自縛一
第二十六章唐府試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