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布,卡塞爾學院一百周年『自由一日』,正式開幕!」小老頭終於念完了手裡的稿子,他把稿子搓成一團,丟在了一旁。他終於完成了這項艱巨的任務,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起身拍馬走人。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像是終於記起來他這個代班校長還有一件事要做,他掏出了手裡的格洛克,朝天開了一槍。
那是一槍實槍,硝灰飄揚在半空中。
直升機的轟鳴聲突然在路明非的耳邊響起,路明非看到一排直升機從停機坪飛到了天上。直升機上煙火盛開,天上落下了不計其數的花火。
那哪裡是花火,直升機的艙里裝的是——弗里嘉子彈!
弗里嘉子彈落在地上,地上一下子落滿了糖果。只在一瞬間,卡塞爾學院就變成了弗里嘉子彈的海洋。
路明非終於明白了剛才夏彌跟他說的「準備武器」是什麼意思,在尼古拉斯·弗拉梅爾開槍的那一刻起,整個學校就變成了煉金武器對轟的海洋!
戰鬥在某個「1978級」方陣中率先開始,一個獲得過諾貝爾化學獎的中年男人以某種驍健的身姿迅速提槍上膛,弗里嘉子彈被他破空而出,剛才還跟他勾肩搭背的那個格萊美最佳製作人被他一槍爆頭,嫣紅的鮮血從他的額頭湧出。
男人吹了吹槍頭,那意思好像是在說「讓你半路出家去搞音樂,搞音樂就算了,居然把當時是你校園樂隊吉他手的我忘了,害我在化學實驗室待了二十幾年,就該給你一槍!」
隔壁1979級方陣也不甘示弱,兩個如今在賽里木湖建了個小木屋一起觀測野生動物的女人驍勇得像是海豹突擊隊的衝鋒隊,兩個人背對著背,兩把左輪槍圓形掃射。這兩個在學校時期就在格鬥課上拉下那些文藝研究范的同班同學一大截的女人最終鳴金收兵時,那些在這幾十年時期沉迷於「聲色犬馬」的同學才剛剛把子彈塞進彈匣中。
到處都是開槍聲,到處都是鮮紅的鮮血,剛剛還歡歌樂舞的大家庭一瞬間變成了最殘酷的戰場,不計其數的人開始在血泊中倒下。
「哥哥。」路鳴澤突然捂著胸口,他看著路明非,手中是噴涌而出的鮮血,他喃喃道,「哥哥……救我……」
但路明非沒有來得及救他,他就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那是一顆不知道從哪裡射來的流彈,估計是旁邊裝備部那些只知道研究武器卻連武器都握不穩的瘋子手一抖射出來的,那顆流彈正中路鳴澤的胸口,路鳴澤——死了。
……
死個鬼啊!路明非在那裡恨鐵不成鋼。這又不是他第一次見到自由一日了,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弗里嘉子彈。那些子彈里都是混血種的麻醉劑,那些嫣紅的紅色是學校煉金部研究出來的無味番茄汁,他們曾經為了這種番茄汁夜以繼日、宵衣旰食,就為了把這種沒有任何實用價值的番茄培育出來投入自由一日的戰場,好讓「死亡」更加的逼真。
所以,路明非明白,這一切看上去血腥又可怖的殺戮,它的本質其實是生日晚會上大家互相抹蛋糕。嘻嘻,你被抹到了,你該被淘汰了,我身上一點蛋糕膩子都沒有,所以我就是勝利者!
但是人類實在是太愛抹蛋糕了,無論蛋糕有多好吃都忍不住把蛋糕抹到對方臉上。所以那個諾貝爾化學獎的獲得者,那兩個賽里木湖的守望者,他們殺氣騰騰,即便他們都沒有報名參加這次的自由一日,他們這些老傢伙回到學校來只是為了跟那些老朋友一起喝酒吹牛,當然,如果碰到了這麼好的機會,一定要把弗里嘉子彈射到那些老朋友的身上!以前的自由一日可是一年只有一天!
「路師兄,快跟我走。」這個時候,夏彌突然來到了他的身邊。
路明非愣了一下,按理來說他們是敵人,夏彌這個時候應該把格洛克對準他的胸口。
「路師兄,放心,我不是你的敵人,你要想想,我要是你的敵人,我會剛才提醒你『準備武器』嗎?」
那可不一定,偉大的明教教主張無忌,的媽媽,就說過一句至理名言,叫作「不要相信女人,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