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屍體,並不能完全被稱為屍體。從質地上來說,他是青銅器,只不過擁有了人的外形。」
說話的是路鳴澤。他們這個秘密任務小隊已經來到了墓室的第五間,越過了前四間的食器、酒器、水器與樂器,這第五間的墓室里是滿地的兵器,唯一不同的是,這一間的所有青銅門,都被打開了。
而青銅門裡,是累累的屍骨。堆積如山。
如果說這是數個亂葬坑,那這些亂葬坑,都有一個足球場般大小,綿延空曠,空無他物,只有無盡的屍體。
路明非其實有些發怵,現在的他……被綁在了牛頓的那輛豪華輪椅上,而牛頓正坐在他的腿上,兩個人被長繩緊緊綁著,牛頓在路鳴澤的靈境中應當是進入了夜晚,非常乖巧地陷入了沉睡,而他……他其實已經醒了,你說一個二十歲的小伙子,再怎麼沒用,跑完1500休息了半天也應該好了啊!
他只是忽然覺得,這豪華輪椅才應該是他的歸宿,在這詭秘瘮人的墓室里,有個軟綿綿的塌子可以坐著,去哪兒都有人在後面推扶,還不用聽路鳴澤時不時地嗞出冷風,是個正常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當時那陰森森的由屍體的頭骨和青銅爵器黏合成的青銅獸首,像是歡迎又像是挑釁似的給他們指明了方向,路明非還以為眾人多少還會猶豫一下,結果,什麼都沒有,葉勝直接釋放出了言靈·蛇,亞紀跟在他的身邊,楚子航只淡淡地說了一句「走吧」,然後就只有路鳴澤在那喋喋不休地說「哎呀看起來還是位好客的人家呢」「哎呀這青銅獸首原來是這麼做成的呀看來主人也是個膽大的手藝人呢」,原來只有路明非一個人心裡有點犯怵,他其實眼睛都低溜溜的,就像看恐怖片要蒙住眼睛只留一點縫隙。他要不是為了老唐,他立馬就要申請醫療急救,就近找個小診所躺屍也是好的,總好過在這陰森的墓室里看這屍體表演。
而現在他的眼前,是數萬具被鍛造成青銅的屍體,密密麻麻就像是足球場上的觀眾一樣排山倒海!你可以想像一下一個足球場的觀眾席上坐著幾萬具白骨骷髏……他立馬雞皮疙瘩從腳升到頭,然後閉眼裝死。
你說這麼大一個墓葬群,這要是出去申請個考古經費,這不立馬國際爆炸新聞明天就全球首腦邀請他去演講,而且那什麼秦始皇兵馬俑都會立刻倒閉,兵馬俑算什麼,這裡可是數萬,不,數十萬甚至數百萬的青銅屍俑!還是發現在阿美利堅!所有你想像不到的事情都會發生,這就是卡塞爾學院。
「這的確只能是青銅器,沒有屍體可以在非密封的情況下保留這麼久的時間,一般的屍體在數年內就會被微生物腐蝕,最後變回泥土。」楚子航說道,「古埃及會通過往屍體內灌注水銀的方法來保存屍體,但那也需要完全密閉的棺木,這種空曠的墓室,屍體只會腐敗,然後分解,數千年後的我們再來這裡,應該只能看到塵土。」
「這人做了這麼多屍體來陪葬,我們是不是有點難打。」路鳴澤吐了吐舌頭,「剛才他就派出了三具屍體,我們的路明非師兄就折了,這裡可是有上萬具,來一萬個路明非師兄也不夠啊。」
路明非真想一個彈射起飛敲這路鳴澤一個腦瓜崩,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裡可是……滿山的屍體。漫山遍野,密密麻麻。這要是都像剛才的屍體一樣,又能蹦又能跳,被吸血鐮切碎了還能積木再生拼接成武器戳你一窟窿,那他們早就可以去五角大樓放煙花了。這地球還60億人呢,你戳一個還多一具屍體,多一具屍體又能多一件青銅武器,那這世界早就行屍走肉了,咱這卡塞爾學院就守住咱那一畝山頭就行了。
「師弟,你能分析出這裡的青銅墓室是建於何時嗎?」葉勝問道,「假設他們來自於中國,是通過言靈或者某種特殊的手段被搬運到布魯克林。」
「如果我想得沒錯。」楚子航稍微停頓了一下,他似乎早就在心裡有一個結論,只是一直在猶豫是否說出口。
他還是開口了,「這座青銅城,應當修建於兩漢相交之際,準確地說,是建立於王莽的『新朝』時期。」
「為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