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澤?」長者認出了路鳴澤,那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小孩,領口佩著一朵纖塵不染的白花,他的頭髮精心梳理,抹過油打過蠟,他像是盛裝出席的小大人。
幾天之前,就是在這裡,就是在這個房間,他坐在路明非和楚子航的中間,跟林鳳隆爭辯著「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山是一重關」。
但此時的路鳴澤跟當時早已不可同日而語,此時的他完全沒有當日的青澀和頑俏,他是一個盛裝出席的貴族公子,來參加一場龍族的終宴。他的眼中是耀眼的黃金瞳,他有如神明般升起,然後說:
「誰允許你直呼吾名。」
煌煌天威,莫過於是。
長者手中的妒忌在蜂鳴顫抖,妒忌是七宗罪之一,是傳說中世界上最強大的武器,足以斬殺龍王的君王。但它此時在長者的手中戰慄,它的刀身突然燃起熊熊灼焰,隨後逐漸消融。它在長者的手中被燒毀,化為了水,水滴落在地,又迅速蒸發,消失不見。
「是假的,是假的,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從一開始就騙了我,從你進門的那一刻就騙了我!」長者的眼中泛起血絲。
「我不是在欺騙你。」路鳴澤低下頭,俯視著地上的長者,「我只是為你造了一個死亡的豐碑。」
「言靈·神瞳!這是你的言靈!」長者瘋瘋癲癲,「言靈·神瞳原來是精神類言靈,你使用了精神力言靈!我調查過你們所有人,路明非、楚子航,還有你!只有你的言靈最神秘,卡塞爾學院甚至沒有將你的言靈詳細記錄在言靈檔案中!你在卡塞爾學院逃亡的那一夜發生過一件怪事,當時舉行婚禮的公館一瞬間全黑了!其實那是你的言靈!我本來以為那是像冥照一樣改變了光線的折射,沒想到是改變了終端神經,你的言靈·神瞳的本質是精神類言靈!你在用言靈·神瞳侵蝕我的精神力!」
「看起來你在學院還有幾個內應,希爾伯特·讓·昂熱選擇了這種教育模式,總歸還是會讓卡塞爾學院的學生暴露在審視之中。」空中的神·路鳴澤若有所思,「言靈·神瞳——靈境,這是我為它取的名字,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把它的名字改成言靈·神瞳——囚世天牢,類似如此,希望這樣的名字配得上你的身份。可惜你猜錯了,神瞳不是精神類的言靈,那只是一個名字,一個代號。卡塞爾學院將言靈按照屬性分成了八類,元素掌握、空間開闢、神念共生、自體煉造、精神干涉、血緣刻印、時間因果,你覺得我屬於哪一種?」
沒有人應他的話,或許是沒有人能應答自如地應對神的問題,即便那人的真實身份是一個次代種。
「答案是:都不是。或者說,都是。畢竟,我可是——神!」
神·路鳴澤在空中揮使右手,原先趴倒在地的參孫突然站起。參孫全身蒼老,頭髮花白,他臉色陰沉,像是具死屍,他朝長者走去,口中念念有詞:「你騙了我,參宿。我這麼信任你,但你卻騙了我。我被人當作實驗品,幾十年!我天天都希望你能出現,我希望你能來救我,但你從來都沒有出現,從來沒有出現過。在你最後出現的時候,我才知道是你在騙我,是你把我騙到這裡!你騙了我,你騙了我幾十年!」
一瞬間,長者眼前參孫的屍體平白無故多出了一萬具,一萬個參孫出現在長者的身前,層層疊疊好像鬼魂。他們全都低著頭,面色陰沉,像是河裡撈上來的死屍,一萬具死屍朝長者走去,一萬句聲音匯成長流。
「你騙了我。」
「你騙了我幾十年!」
「走開!走開!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長者使勁揮舞著手臂,一萬個參孫走到他的面前,長者抬起頭,看見一萬個參孫滿頭的白髮,白髮下是悲傷的眼淚,一萬個參孫的眼淚滴到長者的身上,他的衣物一瞬間被濕透,那是兩千年的淚水匯成的長河。
路鳴澤在空中揮使左手,一萬個參孫之中,突然竄出來一個小孩,那是牛頓,也是——康斯坦丁。康斯坦丁形如雷電,勢如搖風,他手中握著七宗罪的「妒忌」,太刀妒忌寒光凜冽,刀鋒三十六道意,三十六道刀鋒劃在長者的身體,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