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香陣透長安,
滿城盡帶黃金甲。
路明非不知怎麼想起了這首詩,他看著廢墟之中的楚子航,灼天的熱焰包裹了楚子航的全身,他像是披上了火焰的戰甲,火焰升至半空,高空中的火苗呲閃著餘燼。那是一束數十米高的火羽,火羽之中,楚子航如同一道黑色的剪影,在火焰中閃滅。
但只有路鳴澤能看見,只有路鳴澤的「神瞳」看見了,在那火焰之中,楚子航的身體長出了斑駁的鱗片,一片片龍鱗覆蓋了他的身體。他的後背長出了崎嶇的龍鱗,他的身前也長出了崎嶇的龍鱗,龍的面貌覆蓋了人的面貌,他的手猛然之間膨脹了數倍,那是一隻帶著龍的指骨的手,鋒利的指骨就像是殺人的刀刃。
就是這雙手在一點點地拔出暴怒,這柄暴怒足有八米長,楚子航在它面前不過是個小小矮人,但楚子航身邊的火焰竄起沖天的火羽,火羽覆蓋了整柄暴怒,在那火羽之中,暴怒正在被一寸一寸地拔出。它首先要被拔出巨龍的心臟,再是巨龍的骨頭,最後是巨龍的皮肉,這隻巨龍早已千瘡百孔,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是數百丈高大,楚子航站在他的脊背上,就像是一隻螞蟻爬到了人的脊背上,而此時此刻,螞蟻要拔出人脊背上的致命的武器。
不,不是螞蟻,而是喝了龍血、長出龍鱗的螞蟻。暴怒的確正在被一寸一寸地拔出,而它每被拔出一寸,身形便會小一些。暴怒是隨著執握者血統變化的武器,在血統接近於龍而不是人的混血種手裡,它就是足有八米長的斬馬刀,揮動時會化為無具體形態的狂龍,而當血統接近於人而不是龍時,暴怒就會變回普通的一米半的斬馬刀,只有在揮動時才會發出龍的吼叫。如今,暴怒被一寸一寸地拔出,它也正在一寸一寸縮小。待楚子航完全拔出暴怒時,它已經變回了原來那把人類手中的長柄利刃。
鱗片褪去,火焰此時方終熄滅,楚子航站在廢墟之中,此時的他身軀挺立,全身近乎赤條,精煉的肌肉線條蓬勃欲出。此時他身邊有三刀相佑,村雨含在口中,右手握著暴怒,左手握著狄克推多。
他像是一名孤傲的浪人武士,背負著名為三刀流的奧義,一人帶著三刀斬殺了所有的仇敵,大雨沖刷了他刀下的血跡,一片狼藉之中,只剩他的身形昂然挺立。
楚子航跳下了龍背,沿著嶙峋的亂石廢墟一路而下,他的君焰熄滅了,他的眼中卻仍帶著不滅的火焰。他來到了眾人的身邊,放下了左手的狄克推多。
「多謝。」愷撒一邊仍在釋放著鐮鼬,一邊道了謝。很少有人能讓高傲的貴公子道謝,但楚子航絕對是其中之一。
楚子航將口中的村雨換到左手,說道:「那條龍的青銅鱗片全都脫落了,那才是他的原貌,他是一條黑龍卻不是青銅龍,他身上的青銅鱗片不過是言靈覆來控制巨龍的武器。如今巨龍身上的青銅全都脫落了,你的狄克推多自然也露出了一處縫隙。你的計劃摧毀了這座尼伯龍根,你和明非的鐮鼬擊垮了巨龍和神殿,甚至你現在還要抵禦著這個敵人的捲土重來,而我不過是舉手之勞。」
「聽到獅心會會長的誇獎可比聽到昂熱校長的誇獎難多了,不是麼?」愷撒一邊釋放著鐮鼬,一邊看了楚子航一眼。跟楚子航鬥嘴是沒有意義的,楚子航從來不是一個會在語言上跟你爭高下的人,他是永遠的行動派,包括拿回你的狄克推多。狄克推多是在巨龍的下脖頸,你不知道他是在冥照的第幾秒竄到了巨龍的脖頸之下,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取出皮肉組織深處的狄克推多而毫髮無傷,但這就是楚子航,他永遠只做最對的事情。
楚子航繼續往前走,他越過了葉勝和酒德亞紀,越過了路明非,徑直來到了路鳴澤的身前。此時路鳴澤的身邊有兩位病人,一位是輪椅上的牛頓,一位是躺倒在地上的羅納德·唐,他們都處於路鳴澤的「靈境」之中。
楚子航朝羅納德·唐,伸出了暴怒。
暴怒的刀尖是圓月般的弧度,那致命的刀尖,正對準了地上的羅納德·唐。
轟。路明非一下子有些懵了,怎麼回事?怎麼楚子航師兄朝老唐伸出了這把致命的煉金武器?在愷撒原
第八十三章 風雨飄萍之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