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嚎完後突然渾身一顫,有種小便結束後的通暢和軟弱無力感,他視線逐漸模糊起來眼中的房屋和街景好像會分身術般化為了數個重影。
旅館樓上五、六七、八路明非也分不清幾隻不朽者從頂層破損的牆壁處一躍而下,鋪天蓋地像是一場大雨避無可避。
「怎麼,他媽的還有啊?」路明非搖搖晃晃的想要拔起刀,然而卻感覺世界都在顛倒搖晃,他甚至已經分不清自己是站著還是已經跪倒了。
他最後抬頭看向上方,就像那次從極淵歸來的深海里他在即將溺死的瞬間,那晚霞如約而至的破開黑暗而來,莊嚴而浩大的領域籠罩了所有撲向路明非的不朽者,領域裡的一切生命都被下達了死寂寒冷的「死亡」命令。
只有路明非感覺像是被陽光普照般溫暖,還有一股淡淡如蘭花般的幽香。
「明非哥哥,你要活下來還有很多很多好吃的,我們要一起去吃。」繪梨衣在混雜著不朽者飛灰的白雪中擁抱路明非,輕聲道。
失去了梆子聲的壓制,繪梨衣很快就從虛弱的狀態里恢復了大半,但她為了先安置好蘇小妍所以沒能第一時間攔住房間裡的不朽者轉身下樓,好在再度獲得月讀命力量的她已經從柔弱女孩再度變為了絕世的利劍,撲出房間的那一刻她就釋放了言靈·審判!
路明非視線模糊間,眼中只有那熟悉的暗紅色長髮,但這一次他再沒認錯,或者說這一次——他期待的本就是這個女孩。
「繪梨衣」
「是我。」這是女孩第一次用如此富有感情波動的聲音說話。
其實她的聲音很好聽,只不過和平日裡呆萌軟糯的巫女形象不太一樣,反而頗有些御姐的磁性和清冷。
「我這次沒遲到吧?」路明非暈暈乎乎的呢喃著問。
繪梨衣捧起他的臉,柔聲道:「沒有,明非哥哥,很棒!」
路明非滿意的露出一個破碎的微笑,隨後緩緩閉上眼,然而下一刻他就迴光返照般震驚的瞪圓了雙眼,因為他突然感覺到嘴唇傳來了一陣溫涼和花蜜般的香甜。
那是少女滿懷愛意的吻。
落雪的天裡,女孩懷抱著滿身傷痕不遠千里赴約的男孩深吻,風吹亂了她暗紅色的長髮,茫茫白色的天地間像是有一朵玫瑰盛開。
那年,那雨天,那溢滿悲愴深井裡的遺憾,今朝,在大雪,在孤獨的旅館下,徹徹底底的圓滿了。
不知多久以後,路明非感覺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他和紅髮的女孩坐在天台上看著星月,捧著紙碗吃著麻辣燙,聊著遊戲、動畫,天馬行空,直到刺眼的陽光升起。
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抬手阻擋,隨後驚訝的發現眼前那明亮的圓並不是太陽,而是一顆在燈光下鋥亮的光頭!
那光頭移開刺眼的手電,伸手拍了拍路明非的臉頰,伸出三根手指問道:「小伙子,這是多少?」
「是ok?」路明非下意識飈了句爛話。
「嗯,應該是被打傻了,救不了,等死吧。」光頭鄭重的點點頭道。
「哎喲泰叔,你就別學這小子滿嘴爛話了,你看看給人家小女友都差點嚇哭了!」周欣欣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光頭的泰叔哈哈大笑,隨即回頭道:「開玩笑的小姑娘,你男朋友目前看起來沒什麼大事,就是消耗有些大,打點葡萄糖睡一會兒就好了。」
「繪梨衣!?」路明非掙扎的偏頭看去,立刻就望見了一臉擔憂坐在旁邊的繪梨衣,他和繪梨衣對視一眼隨後才安心的微微一笑。
他隨即緩緩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在一輛救護車中,手臂上還吊著葡萄糖,除了這個身穿白大褂叫泰叔的光頭,另一邊還坐著雙手抱胸的周欣欣。
「放心,你們暫時安全了,媧主那邊處理完畢我們就立刻趕來了。」周欣欣說,「不過中途遇到了些麻煩,你們竟然是身處一片詭異的煉金領域裡,好在我們這邊正巧有個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