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雖遠,自古臥虎藏龍。
據《湯史·雍州志》所載,雍州「山奇水湍,多奇人異士。」
野史則云:窮山惡水出刁民。
雍州,馮遠郡,鄴縣。
鄴縣背依珉山,前臨通河,道道險峻山嶺把這個不大的縣分割開來,山雖不高,卻異常險峻,有的村莊不過相距幾十里,中間隔了道山,村民就終生難得往來。
盤旋而上的山道上出現了兩個身影,一個是年輕文士,另一個是書僮,看上去十二三歲的樣子。文士一身文士袍雖然乾淨,但已經洗得有些褪色,不起眼的地方還偷偷摸摸地打了個補丁。雖然看起來有些落魄,不過他生得文秀白淨,腰背挺得筆直,自有讀書人的傲氣。
主僕二人看似閒庭信步,文士偶爾還會停下來到處看看,如同在欣賞風景。但是二人行路似緩實快,不片刻功夫已經從半山走到山頂,把平時需要走上大半個時辰的幾里山路甩在身後。
站在山頂,自然而然就將周圍幾十里都收入眼底。文士環顧周圍綿延群山走勢,再看看山腳下的小谷地,感慨道:「如果不是親身到此,怎知這裡已經風雲匯聚?我本來準備了十年尋龍,沒想到第一年就有收穫。」
書童也在看周圍山勢地貌,疑惑道:「這地方偏鄉僻壤、淺水禿山的,出個小氣運就不得了了,還能有真龍?」
文士指著前方的小山谷,說:「那就是龍池。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也難以相信。」
「這么小的龍池,真龍能有多大?」
文士淡道:「別人尋龍,多是為了從龍,貪圖扶龍之功;高人則是點龍,化龍。我不一樣,這條龍我只是拿來用用,用完就扔,大小無所謂。」
文士向谷地中的小鎮一指,道:「現在只是風雲初聚,遠未到天機萌發之時,所以龍氣必然隱藏極深,要找出來還得費點功夫。我們先到那鎮上看看。」
文士一步邁出,忽然就到了數丈之外,不片刻功夫已下了山,走上了通往小鎮的路上。
離小鎮還有二里不到,就有一座大宅,四面圍著青石院牆,牆高丈許,轉角處還修了座高高的角樓,上面站著拎棒的家丁。文士和童子路過宅院大門,就見一個管家服色的人領著幾個家丁,正在給路過的人發賞錢。
那管家看到文士,眼睛一亮,施禮道:「先生從哪裡來?如何稱呼?」
文士回禮:「在下張生,現在遊歷天下,想做點學問,正好路過貴宅。貴宅可是有什麼喜事嗎?」
管家就道:「我家老爺姓衛,整個縣裡誰不知道衛有財衛大善人的名號?今日四夫人臨盆,老爺就讓我給路過的人發些賞錢,沾沾喜氣。先生來得正好,來人!」
旁邊家丁捧過來一盤銅錢,管家一把這個家丁推開,道:「沒看先生是讀書人嗎?」
管家招手叫來另一個家丁,捧上來的是漆盤,上面放著筆墨和一個錢袋。管家拿起錢袋送上,文士在手裡一掂,錢袋裡裝的居然是散碎銀子,足有一兩。
「這又是何故?」張生沒有收錢袋。他剛剛看得分明,管家給旁人派發的賞錢都是幾個銅錢。
管家就道:「我家老爺最敬重讀書人。先生一看就是有大才的,謝禮自然不同。還請先生給孩子取個名,一個男名一個女名。」
這管家生得乾瘦,看上去獐頭鼠目的有點猥瑣,說話卻是文縐縐的,肚子裡似乎有點墨水。
張生向宅院望去,雙瞳深處清光一閃,然後便拿過紙筆,在紙上寫下一個『淵』字,道:「這是取『有龍在淵』之意。小公子福緣深厚,當得起這一字。」
管家看著那個龍飛鳳舞的淵字,只覺其好,卻不知道好在哪裡。他左看右看,也沒看出門道。這時張生放下了筆,就帶著童子離開。
管家趕緊叫道:「先生稍等,還差個女名!」
張生並未回頭,只是道:「衛老爺行善積德,定是公子。」
管家還待說什麼,周圍討賞的人早就等不及了,都圍了上來。管家看看張生背影,莫名的就不敢再多囉嗦,於是讓家丁應付討賞的人,自己小心翼翼地捧著這幅字進宅院去了。
衛家大宅後進庭院中,一個面面
第一章 尋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