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聽好。金。老頭子曾經打算將「泰斗流」未來掌門之位託付給最有才能的弟子,還是在大家都不在場的情況下私下對我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就算你是個不可雕琢的榆木腦袋,也該明白了吧?」
「……我明白,但是……」金仍然是不相信,「但是我比你更強?這是不可能的……而且師父,師父他也不會照顧不到霧香的心情……」
「所以我才說你這傢伙是塊榆木腦袋。」瓦魯特冷冷道,「不能繼承流派,卻死皮賴臉地和師父的女兒在一起……或者明明不是師父眼中的最強,但是卻因為和霧香的關係成了掌門?這種事情,你覺得我可能同意嗎?」即使是墮入黑暗的武者,瓦魯特也是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的,「所以我不服,我向老爺子提出要和你來一場決鬥,以此讓大家都看看,誰才是最有資格的繼承者,但是他沒同意。他說,「金總是在無意識中迴避你,不管是武技,還是女人。你的存在,會影響到他的大成」……當時我完全無法理解,更不能接受。所以老爺子最終提出代替你和我決鬥,結果……我贏了。」看著臉色由驚訝轉茫然,再由茫然轉為驚訝,瓦魯特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這就是我和老爺子的決鬥的真相,你該滿足了吧。」
金的臉色,一變再變——最終,歸於一種徹底釋然的平靜。他開口了,儘管聲音有些乾澀,「我一直以來都想知道,為什麼師父要我來做你們決鬥的見證人……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瓦魯特,是你錯了。我也是不久之後才從霧香那裡得知……那個時候,師父他已經因為不可治癒的頑疾,走向了生命的盡頭。」
「什麼?!」瓦魯特面色劇變,也沒心思再頂著那張惡狠狠的臉了,「你說什麼?」
「正因如此,師父才會向你提出決鬥。一方面是想要把那時候已經開始走向邪路的你拉回到正道上,另一方面也是師父想讓我和你都看看,武道的至高境界的一角……但是,師父最希望的,還是想讓自己的生命中介在自己最鍾愛的弟子的手裡……這件事吧。」
瓦魯特的腦海中閃過一道晴天霹靂。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都反轉了,自己的想法,從根源上就完全錯誤了嗎?
金的寥寥數言,闡述了龍牙大師作為武者,最令人心潮澎湃,也最令人不忍聆聽的堅持。一生都奮戰在武道之中,只為窺探那名為「理」之境界一角風景的他,怎麼可能甘心就那樣躺在病床上,當個廢人,最後四肢無力,抽搐著死掉?對於武者來說,世間還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嗎?倒不如趁著自己還有一點力氣,燃燒自己,來為自己最看好的兩位弟子開路——即使一黑一白,但是最終,殊途同歸——當兩位弟子憑藉自己的力量,撥雲見日,達到武者之大成時,自己九泉之下,也就能含笑了。
「我……只是被老爺子利用了?」瓦魯特的聲音,變得苦澀無比,也沒有了之前劍拔弩張的氣勢。
「的確……師父的做法很自私。但是追逐武道的巔峰,說白了原本也就是一種利己行為,這也是我,你,包括師傅在內,都逃脫不了的宿命。正因如此,師父才會決定這麼做,他想用自己人生中最後一點力氣,向走上邪道的你,和還留在正道上的我指明方向——瓦魯特。」
金的雙手下垂,此刻的他,已經盡數褪去所有的不成熟,此前經受瓦魯特連續打擊的疲倦和輕傷,也似乎一下子無影無蹤了。瓦魯特的一番話,讓他最後的煩惱徹底解除,如今的金,終於能夠拿出自己的全部實力。
「這一拳……包含著從師父那裡,你那裡,還有同門的師兄弟們學來的……包含著當游擊士這些年來中磨練到的,和這些年認識的各類同伴之中所領悟到的——這一拳,也會徹底把你這個墜入修羅之道的,不成材的師兄徹底打醒!覺悟吧!瓦魯特!」
「呵……大言不慚。」即使事情的真相,讓瓦魯特在那一瞬間幾乎變回了那個並不是惡意滿滿的他,但是當初師父那番話,不僅讓他不服氣,更讓他從此唯獨對於金絕不想輸,「那好,我就把在「結社」磨練出的秘技全部融入這一拳當中!把「泰斗」徹底埋葬!」
兩人周身,兩種不同的鬥氣瘋狂著,洶湧著。站在對立面的兩人,一邊怒目圓睜表達自己的決意,一邊高盛怒吼展示自己的力量——
雙拳相交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