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道鐵柵門轟然而下,濺起濃厚的煙塵,將熾熱的空氣流動隔絕在外時,貝爾納多和哈達瓦同時鬆了口氣。
海爾跟原本是為了提供士兵聚居點而建造的要塞,非常堅固,遠非那些一碰就碎的木質房屋可比。當然,它的設計者大概從未想過,有一天這座要塞將迎來巨龍襲擊,但理論上講,應該還是可以堅持一下的吧?
身為在這裡工作了很多年的帝國書記官,哈達瓦自信自己能利用自己豐富的經驗來逃出生天。他需要幫手。
於是,他拿出匕首,將某個和他一起走進來的囚犯手上的麻繩解開。
囚犯面容冷峻,從被帶到這裡後,到那頭黑龍襲來之前都一言不發,只是說自己叫貝爾納多。他在試圖穿過邊境時被士兵發現,雖然不在通緝名單上,但是還是被怕麻煩的隊長給判了死刑。就在他的頭即將被砍下來時,那頭黑色的巨龍出現,攻擊了刑場,他因此趁亂逃脫。
「你叫貝爾納多,對嗎?來,試試看這把劍。」
「」貝爾納多拿過了劍,製作還算精良,但是頭部的鍛造稍微弱了一些。他隨手揮舞了幾下,劍身在空中划過數道弧線。
「相當不錯啊,以前練過?」哈達瓦吹了聲口哨,看起來少年是個劍術高手,這讓他對接下來的逃亡之旅添加了幾分信心。
少年沒有搭話,只是反手一劍,將牆角的幾根柵欄攔腰斬斷。切面整齊,且完全等高。
「看來身體還記得相當多的技能。別把它們忘了,接下來會出現一些危險。」
他看了看天花板,一層層細沙從古老的大理石縫隙里灑下,隱約也能聽到地面上傳來的震動聲。
「小心點,這天花板隨時有可能塌下來」哈達瓦貼牆而走,並示意少年照做,「我知道這條道路,通向某個地穴,或許能夠通到外面,前提是,我們能夠在這座要塞徹底坍塌之前趕到那裡」頓了一頓,「只是,恐怕不止我們有這個想法,那些風暴斗篷的叛軍如果遇到我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不必擔心他們。」貝爾納多終於說話了,只是非常小聲。
「不錯,如果是只有我一人,恐怕還是有點危險的只是,如果你真的像你剛才表現出的那樣強的話」哈達瓦聳聳肩,「走吧,塔羅斯保佑!」
通往地下的甬道狹窄而曲折。牆壁兩邊的火把大多已經熄滅,只有少數幾根還在燃燒著。不時有沙礫伴隨著沉悶的撞擊聲從縫隙間落下,而每一次震顫都讓哈達瓦心驚膽顫。
要是在這裡被埋住可謂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這路到底有多長?」
「就在前面」
「你特麼說了七八次了!」
「噓!有聲音!」哈達瓦警告貝爾納多道,完全沒注意到其實少年發出的聲音比他自己小得多。兩人躲在暗處,觀察著眼前的畫面。甬道盡頭是一間小小的石室,裡面時不時傳來慘叫和有氣無力的呻吟,而旁邊的另一組小聲嘀咕的人,則是帝團的敵人,風暴斗篷的叛軍。
「兩把長劍,一把巨斧,一把弓箭」哈達瓦眯著眼,判斷著對方的武裝,同時腦子飛快轉動,思考對策,「貝爾納多,你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貝爾納多就把十指按在了嘴唇上示意他安靜:「不用擔心,那房子裡的人會解決的。」
「嗯?」哈達瓦正準備繼續問下去,卻被那幾名風暴斗篷的士兵打斷:「殺啊!」
四人衝進了那間石室,隨後是一陣砍殺聲、怒吼聲、慘叫聲和魔能交織的聲音。兩分鐘後,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走吧。」貝爾納多懶散地走出了掩體,示意哈達瓦跟上。
「到底發生了什噢,天吶」
看著石室的畫面,哈達瓦忍不住捂住了嘴,最後也只是說了一句「願他們的靈魂得以安息。」
穿過甬道來到室內,哈達瓦看到了剛發生過交戰的戰場。
或者說是屠宰場更合適一些?
地上的殘肢斷臂大概有十幾個人的份,如果真的有人願意去把它們從腦漿和血液的混合物里撈出來計算一下數量的話。
「那把大斧」哈達瓦認出了地上的屍體,那是自己的同鄉,加入了風暴斗篷叛軍的拉羅夫。他別過頭去,不忍再看發小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