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工夫,李蘭芳和二狗媳婦一起進了院子,要說這長得好看的女人有天然的優勢,走到哪兒都受歡迎,正在幹活兒的瓦匠們見二狗媳婦張玉花進了院子,都紛紛跟她打招呼,張玉花雖然性格靦腆,但也不是那種扭捏作態的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輕聲答應著。
唯獨趙雲飛只顧低頭幹活兒,就跟沒看見一樣。
張玉花也好像沒看見趙雲飛,兩人雖然沒說話,但都心照不宣,此時無言勝千言,正是因為不說話才顯得兩人的關係不一般,不過其他人並沒有因此懷疑什麼,都知道趙雲飛話少,是個從不說廢話的人,而二狗媳婦儘管最近這段日子開朗了一些,但本質上也還是個內向的小少婦。
二狗這厚臉皮的傢伙,這半天兒里儘是上廁所了,每次上完廁所都要去西屋的廚房溜達一圈兒,瞧瞧他媳婦張玉花,沒話找話的說上兩句,氣得趙紅利罵他:「乾脆把你媳婦綁到你褲腰帶上得了!」
老王瓦匠笑道:「不能把二狗媳婦綁在二狗褲腰帶上,應該把二狗綁在他媳婦褲腰帶上。」
二狗涎著臉笑道:「我倒是想那樣,要是真那樣,就幹不了活兒,幹不了活兒就沒錢,沒錢我吃什麼?」
小王瓦匠笑道:「你不用幹活兒,你天天干你媳婦就成,等你媳婦生了孩子,有了奶水,你就有得吃了!」
大家一陣鬨笑。
趙紅利見大家只顧逗樂兒,耽誤了幹活兒,罵道:「別耍貧嘴了,大伙兒加緊干!」
二狗故意拉長聲兒說道:「大伙兒全都聽領導指揮,『夾』緊了干啊……」
又是一陣鬨笑聲。
趙雲飛正在壘第一層樓的後牆,這上午的半天時間裡,只要張玉花從西屋出來,都會抬眼看一下趙雲飛所在位置,趙雲飛雖然在低頭專心幹活兒,但用眼角的餘光也能發現張玉花在看他。
中午十二點是吃午飯的時間,大家撂下手中的活兒從腳手架上下來,李蘭芳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洗手的水。
每次幹活兒趙雲飛都是最後一個下來,李蘭芳把臉盆里的髒水潑掉,重新給他換了新水,趙雲飛洗了手,順便也洗了一把臉,李蘭芳遞給他毛巾,看著他那稜角分明的臉龐掛著亮晶晶的水珠,李蘭芳的眼神裡面充滿了柔情蜜意,怎麼看怎麼順眼。
趙紅利他們都已經圍著圓桌坐下了,二狗身旁還有一個空座位,那是給趙雲飛留的位置,趙雲飛擦了手臉,走過來坐下,二狗媳婦和李蘭芳開始往桌上端菜,一盤肉絲炒土豆絲,一盤肉絲炒豆腐,一盤涼拌豆腐絲,一大盤魚鹹菜,最後一盤是燉帶魚。
張玉花端著那盤燉帶魚直接放在了趙雲飛面前,小王瓦匠見了笑道:「這多遠兒就是多遠兒,自家人永遠都向著自家人,看見沒有?那盤兒燉帶魚放得離二狗多近!」
二狗拿起筷子來不客氣的夾起一塊帶魚說道:「我媳婦不向著我向著誰?胳膊肘不能往外拐是唄,來來,大伙兒嘗嘗我媳婦的手藝,絕對比得過飯店的大廚師。」
趙紅利笑著對西屋喊道:「我說玉花呀,你這可不對啊,把好菜盡往你男人跟前兒放。」
西屋裡傳來張玉花的聲音:「誰往他跟前兒放了?我那是放雲飛兄弟跟前兒了,人家雲飛兄弟年輕,正長身體,飯量大,又不像你們似的臉皮厚放得開、夠不著的菜站起來夾……」
小王瓦匠朝著西屋說道:「得了吧,別把雲飛兄弟當幌子,肯定是二狗晚上把你給伺候舒服了,葷菜放在他跟前兒,吃了好有勁兒,晚上接著伺候你。」
一桌人都笑了。
張玉花端著饅頭出來,說道:「拿饅頭把嘴堵上,說話不管不顧的,這兒還倆少男少女呢。」說著瞅了一眼埋頭吃飯的趙雲飛。
眾人哈哈一笑,大吃起來。
五天之後,李中家的小樓一層已經扣上了樓板,樓板往上就是第二層。
對於農村的兩層樓房建築來說,第一層是最費功費料的了,第一層包含地基,而且第一層的高度比第二層要高很多,因此上只要第一層扣上了樓板,可以說這個工程就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趙雲飛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去學校上課了,其實他現在已經是處在半輟學狀態,班主任和各科老師都知道他的家庭情況,對他網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