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太不稱職了,小吉的童年已經失去了太多的歡樂,我怎能因為錢的原因再剝奪小吉的歌聲和夥伴?」趙雲飛在心裏面狠狠的責備自己,此時他恨不得打自己幾下。
撇下手中舀粥的勺子匆匆進了屋,從煙囪里掏出那個鐵盒子,那裡面有一百多塊錢,是那筆救災款的一部分。
這些天,他在磚廠也掙了一些錢,把家裡能找到的所有的錢全都歸攏到一起,最後連一元、五毛、一毛、幾分的鋼鏰都湊上,正好湊夠二百五十塊錢——夠交幼兒園一個月的學費。
第二天一早,趙雲飛領著小吉來到了幼兒園,陳靜正帶著小朋友們在外面做操,見趙雲飛和小吉走過來,陳靜微感詫異,儘管她只是昨天才和趙雲飛認識,但在這短暫的接觸中,她卻能感覺到,趙雲飛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不會再同意小吉來幼兒園玩……
「難道是……」陳靜心裡猜測著,停止了做操的動作。
趙雲飛和小吉已經走到柵欄門前,趙雲飛隔著柵欄叫道:「陳老師……」
陳靜走過去打開門,彎下腰來微笑著對小吉說:「小吉,有沒有想陳老師啊?」在她彎腰的那一瞬間,領口處露出飽滿得驚人的一抹丘壑。
小吉牽著趙雲飛的手,歪頭靠著趙雲飛,有些羞澀,然後又很認真的點頭說:「有!」
打完招呼,趙雲飛就將他們兄妹來幼兒園的目的說了。
「歡迎,歡迎小吉入園!」陳靜直起腰來,在表示歡迎的同時,心中對趙雲飛兄妹境況的擔憂卻減弱了不少。
上幼兒園,每個月需要交納二百五十元的學雜費,能夠把妹妹送進幼兒園,說明趙雲飛有穩定的收入來源……
陳靜忽然一轉念,想道:「我怎麼忘了,像他們兄妹的這種情況,肯定算是低保戶,領到的低保費足夠他們兄妹生活的了。」
然而,陳靜不知道的是,趙雲飛兄妹從來就沒有領過什麼低保,甚至都不清楚低保為何物,後來在五龍山鎮書記董濤的照顧下得到了一個貧困救助名額,結果還被趙雲飛讓給許祥林家了。
陳靜在前邊引路,走進坐北朝南的七間板房,帶領趙雲飛和小吉徑直來到園長辦公室。
一個白白胖胖的三十來歲的女人正坐在辦公桌後面,她就是幼兒園的園長,因為都是一個村的,趙雲飛也認識,論輩分,那女人比趙雲飛還大著一輩,趙雲飛開口叫道:「嬸兒!」
「呦,這不是老趙家的……那個……」園長滿臉堆笑,雖然知道趙雲飛是老趙家的,卻叫不出他的名字。
對此,趙雲飛並不介意,說道:「我叫雲飛,這是我妹妹小吉。」
「哦,雲飛,對,我想起來了,是叫雲飛……你們這是?」園長作恍然大悟狀,說道。
陳靜在旁邊說:「是給小吉辦入園手續。」
聞聽此言,園長頓時笑得比「死不了花」還燦爛,連忙說道:「歡迎,歡迎,小吉夠四歲了吧?早就到入園年齡了,小孩就得早上學,這樣才能啟發智力。」一邊說著,她一邊拿出一個本子來,登記了小吉的姓名、年齡等信息,隨後她又拿出來一個收據本,頭也不抬的說道:「學雜費是每個月二百五十塊!」
趙雲飛聽了,從兜里掏出來一個小布包放到辦公桌上。
見到這個鼓鼓囊囊的小布包,園長臉上的神情明顯的頓了一頓,臉上雖然還是掛著笑容,但那笑容已是有些不自然。
陳靜在旁邊看著,心裡也是有著一些疑惑,二百五十塊錢,也就是幾張紙幣,怎麼還包成了這麼大的一個包?
隨著趙雲飛將布包打開,嘩啦的一聲輕響,園長和陳靜立刻就全都愣住了。
二百五十塊錢,只需要三張紙幣,而趙雲飛帶來的這些錢,五花八門,五毛、一毛的面額,紙幣連同硬幣,五分、二分、一分的都有,差不多有十種類別。
園長望著這些錢,臉上的笑容很是不自然,有些結巴地說道:「這些錢、這些錢……」
趙雲飛以為她的意思是問這些錢有多少,就說道:「正好二百五,一分也不少。」
園長知道是趙雲飛誤會了,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家的情況我也了解,要是錢暫時不湊手的話……學雜費緩一緩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