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以往每個早晨一樣,沈庭知天不亮就起床了。收拾好個人衛生問題,他便一如既往地打算出門跑步。
他一腳還未踏出家門,就被半路截胡了,沈庭知無奈。自從家裡來了一位新成員,他就像是買了條尾巴回家,吃飯有喵跟著,刷牙有喵跟著,連洗澡它都要守在門口。
花了一會兒功夫,沈庭知終於打發掉某個跟屁蟲,徑直出了門。
趙柯閒是個十足的夜貓子,常常凌晨一二點的時候他都還沒睡。沈庭知早先就是把小貓送去了他那裡,這傢伙作息向來與人不同。
但無論如何早上五六點左右他卻還是在睡夢中,沈庭知一通電話過去對方頓時就炸了。
「大清早的叫魂吶?!媽的老子剛睡!」
沈庭知默默地把手機放遠了一些,待對方吼完了才湊過去淡淡道:「最近脾氣見長。」
電話里的趙柯閒似乎是噎了一下,好半天才回話,語氣頓時弱了半截:「阿玉是你啊,我這不是還沒睡醒嘛。」
話落又覺得不夠,遂低聲地嘟囔:「再說誰讓你這麼早…呸呸呸我瞎說什麼呢。」天知道他打電話過來自己有多歡喜。
沈庭知沒聽清他的碎碎念,但也知道大清早擾人清夢不太好,只是他素來冷清,便是道歉也是淡淡的,聽起來無甚誠意:「抱歉,是我的錯。」
「沒,我不是,不是說你不該。」趙柯閒有些手足無措,他認識這人許久,向來覺得他合該是有理的,只是這一想法來得荒謬,他也不知如何說明,最後只得轉移話題:「我是說你怎麼了?有事找我?」
「嗯,我現在在你家樓下。」趙柯閒住得不遠,沈庭知跑完步直接就過來了。
「什麼?!你站那別動啊,我現在就下來。」
另一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對方的急切隔著電話都能聽得出來。沈庭知無奈道:「你急什麼?我又跑不了,還有你就不能把手機掛了放一邊麼?」
趙柯閒住在三樓,一聽沈庭知就在樓下,急急忙忙穿好衣服的他甚至來不及等電梯,掉頭就往樓梯口沖。
他平時雖然也有運動,卻到底耐不住每日宅在家裡,加上晚上沒怎麼休息,到了樓下的時候,便有些氣喘。他一抬頭,就見沈庭知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身形挺拔,一身簡單的運動服,愣是給他穿出幾分乾淨出塵的氣質。
或許是剛才因為跑得太急,趙柯閒突然覺得心跳有些不穩。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沈庭知面前停住,他定定地看了對方一會兒,偷偷地虛握了一下手掌,然後徑直拉著他往裡走去。
「在外面站了多久了?要來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你這一身的汗也不怕感冒,像你這種人也能做醫生真是見了鬼了。」
沈庭知才跑完步,又在樓下站了一會兒,微涼的體溫透過手掌傳到趙柯閒的心裡,讓他的耳根不禁有些發燙。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沈庭知早就習慣了他這幅一驚一乍的模樣,也深知對方是出於關心,故而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趙柯閒把他推進浴室,又將換洗的衣服拿了過來。做完這些以後,他對著浴室門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去客廳搬了張椅子隔著門跟沈庭知聊了起來。
他本來是有些意外的,以往每年的這天沈庭知都會去墓地看望父母,有時一待就是一整天,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沈庭知來找他,也不是為了什么正事,還是因著那隻前陣子被他收留的那隻貓。
之前那個小東西被沈庭知送到趙柯閒這裡,常常跑出去找他,趙柯閒也搞不明白它是怎麼出去的。
他不只一次地勸沈庭知收養它,但都被拒絕了,這次也不知是為何,他竟然就這樣輕易地留下了那個小傢伙。
儘管如此,沈庭知今天勢必沒有辦法回去給小貓餵食,又擔心它沒來多久沒人陪會害怕,所以只有過來拜託趙柯閒。
兩人相互把事情交待了一番,沈庭知就洗得差不多了,他本還想再問他一些事情,卻聽得外面沒有了動靜。他擦著頭髮把門打開,卻見趙柯閒將頭抵在一旁的牆壁上,閉著眼睛睡得正香。
沈庭知只好無奈地彎下腰將趙柯閒扶起來帶到沙發,趙柯閒似有所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又坐了起來。
沈庭知:「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