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顧自聊著,完全不在意夏知敏在一邊聽著,或者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一邊說還一邊有意無意的看她反應。
「說得好像你沒來一樣,別裝雛好嗎?」
「嘖,沒意思,也那麼回事。」朱教官摸摸鼻子,「你也不怕出事,那個妹兒可是天天祖國大好河山一片紅啊。」
「她家裡人都不怕我怕什麼,人都已經廢了,玩起來肯定沒事啦。」
夏知敏這時才通過路模模糊糊懂了點人事,聽他們的對話不敢細想,只覺得沒來由反胃。
他們說的那個女生她有點印象,帶著三個月的肚子被家裡人送來這裡電擊到出現流產徵兆,又送出去打胎弄壞了身體,當天送了回來,接受無差別的高強度訓練,結果搞得下.身天天瀝血,特別恐怖。
前幾天她的確是在這裡呆到了凌晨才回去,回去以後踉踉蹌蹌倒頭睡,問她怎麼了也不說,眼圈青黑的厲害,本來看起來還挺活潑開朗的,現在完全不和人說話,每天呆愣愣的,讓做什麼做什麼,像是個失去了生機的木偶人。
噁心,人渣,禽獸不如的東西!
夏知敏發現王教官說著說著又對自己開始動手動腳,沿著後背一路往下亂摸,這種像是被毒蛇爬過的噁心感已經突破了她的忍耐極限,正想趁著他們不敢留傷疤的日子不管不顧地發作,一邊的門突然打開,林教官回來了。
「還沒好?」他丟下一包煙,抹了把臉,有些不耐煩地推了推朱教官,「行了,你們抽菸去,我來吧。」
朱教官手裡動作停下,和王教官對視一眼,便假笑著讓出了位子,拿起他帶回來的煙,勾肩搭背地出門不知道聊什麼去了。
林教官沒有管他們,坐到朱教官的位子上冷著臉一個一個把導電針插好,夏知敏心下一動,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回來幫自己解圍的,卻也怕自己會錯意。
正在猶豫,卻看他一點不含糊地按上中高檔電流按鈕,夏知敏最終還是選擇閉了嘴,什麼也沒說,閉眼等待著這難捱的折磨快點結束。
第二天是家長來看望學生自己孩子的日子,他們不敢在臉上留痕跡,也不敢把自己折磨得太兇,萬一鬧出了人命,他們也不好遮掩,所以夏知敏心裡早已經對自己今天可能的待遇有個猜測。
果不其然,在被捂住嘴接受長達十分鐘的電流刺激過後,她被人丟在門口的大通鋪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直到半夜被看管者離開的腳步聲驚醒。
***
深夜。
巡邏的人已經離開有半個小時左右,躺著眾多女孩的屋子裡一片安靜,只有均勻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有幾張床鋪上的人已經消失,而這時,門口通鋪上的夏知敏將將從「治療」的後遺症中緩過勁來。
她坐起來,慢慢下了床。
等到出了門,夏知敏扶著牆往前走,一直走到走廊轉角下了一層,在樓梯間裡向外看去,月光下,隱隱約約能看到對面玻璃鏡里反射出的拐角處監控。
這個監控型號非常老,應該還是沿用了十幾年前的結構,她在樓梯間靜待數秒,見監控終於轉到另外一個方向,便加快腳步一路走到了監控下方,趁著監控還沒轉回來的時候,閃身進了旁邊那個看起來沒人的房間。
房間裡很黑,沒有開燈,平時幾乎沒有人出入這裡,也不知道這以前是做什麼的,她也不敢貿貿然開燈,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以後,閉上眼睛數了十秒,再次睜開,眼前的黑暗褪去一些,漸漸能看清裡面設備的大致輪廓。
窗邊有一台方方正正的東西,看起來有點像以前的電腦。
沿著桌子一路往裡走,這房間窗戶被窗簾也嚴嚴實實地捂住,非常暗,看不清具體的東西,她走到那台老式電腦前剛想動作,肩膀卻撞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瞬間寒毛倒豎。
她慢慢地轉過臉,能看到眼前有一個黑漆漆的影子,和自己差不多高,還沒反應過來這黑影到底是人是鬼還是個衣架子,突然,影子動了。
長長的頭髮披散下來,落到夏知敏的臉頰邊,冰涼涼的,帶著一點咸腥味。
她倒吸一口涼氣,手腳都軟了,後退兩步,直到腰頂上了桌子才化險險停住。
這時,有人打開了一個袖珍電筒,晃了一下夏知敏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