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位高權重的皇帝來說,偶爾幾次寵著任性的情人是情趣,但次數一多難免感到厭倦。這時候,最要緊的就是讓趙裴謙自己心裡弄清楚秦湛到底占了多少的分量,畢竟情人和戀人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於是,皇帝的各種小妾就派上用場了。
但是現在什麼事兒都沒有,推動力不足。趙裴謙的小妾們又不是沒腦子,都覺得秦湛興許只是個長的好看所以收回宮裡擺著的花瓶,根本沒有多大威脅,還不到要殺上門去的地步。
再於是,秦湛特意整了一出『小意外』。
這日,趙裴謙剛意下朝,便聽得貼身太監林多來報,說是秦湛一早便手抱鳶尾琴,帶著白貓和青竹騎快馬離宮。
「他走了?!」趙裴謙手一顫,青瓷茶杯應聲落地,「林多!朕不是說過,秦公子離宮必要守城將士上報才肯放行麼!」
「陛下息怒,」林多連忙躬身討饒,「秦公子……秦公子用的是先皇賜予秦淺姑娘的令牌,下邊實在不敢攔著。」
趙裴謙一撩龍袍站起身,快步往殿外走去,「林多,派人備馬,朕即刻出宮!」
「皇上。」林多慌忙跟了上去,「有幾位大臣已在殿外等——」
「那就讓他們繼續等!」
趙裴謙策馬直奔紅袖閣,然而秦湛卻是和秦淺夫婦以及謝執雲外出遊湖了,謝遜租了好大的一艘船領著他們在湖上逛了逛,而後便登上湖心亭略作休息,用些糕點填填肚子。
秦湛特意讓青竹抱了鳶尾過來,在歇息的時候就坐在旁邊撫琴助興,秦淺笑眯眯地撐著下巴看著秦湛,越看越覺得這個弟弟真是一等一的好,便宜了趙裴謙那狗皇帝了。
秦淺正滿眼桃心地看著自個兒弟弟發花痴,餘光卻突然瞥見一身著破舊衣裳的老和尚,她覺得眼熟,便又多看了幾眼,這才認出老和尚就是那天說秦湛琴音無情的人。
渾身毛一炸,秦淺以為那老和尚又是來找茬的,剛要發作,就聽得老和尚捋著鬍子哈哈大笑起來。
「琴中有情,公子的琴技可是越來越出神入化了。」
秦湛手一頓,琴音堪堪止住。
「老人家,何以見得琴中含情?」他問道。
老和尚但笑不語,搖頭晃腦地拿著酒葫蘆走遠了。
秦淺越發鬱悶,這才到宮裡住了幾日就琴音含情了,那之前秦湛在紅袖閣住著就沒情?這不是拐著彎兒罵她麼?!
謝遜安慰地拍了拍秦淺的背,無意間地一抬頭卻發現趙裴謙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一棵柳樹後面,頓時心頭一跳,忙朝秦湛望去。
丈夫不對勁的反應引起了秦淺的注意,她順著謝遜的目光看去,臉瞬間一黑到底。
趙裴謙已經在這兒站了有些時候了,那老和尚說的話更是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心中也漸漸輕快起來。
原來,兩人之間也並不只是他一頭熱。秦湛不願表現得過於明顯,但情分卻是實實在在的。
想到這,趙裴謙不禁笑了起來,他也是太一驚一乍了些,總擔心秦湛會離開。
趙裴謙望著對他視而不見低頭繼續給白貓順毛的秦湛,心中暗自慨嘆,這樣患得患失的可笑情緒竟也會在他身上出現,實在是破天荒的頭一糟。
哪怕是面對趙鈺,趙裴謙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在他心裡,趙鈺是個強大得只能仰望和敬佩的神,從小到大都是皇叔在照看和照顧他,教他寫詩,教他習武,教他治國之道。只是因少時不懂事,才誤把孺慕當作是愛,兜兜轉轉許多年,既困了自己,也擾了趙鈺。
其實趙裴謙和秦湛在本質上是相同的,要等到遇見了那個對的人,才能知道什麼是情,什麼是愛。
「阿湛,」趙裴謙收斂了心思,信步往亭中走去,「怎麼一大早的就出來遊逛了,不多睡會兒?」
秦湛撓著加莫的下巴,淡淡道,「有四五日不見阿姐了,便過來看看。」
秦淺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一把將秦湛攔腰抱住,「怎麼著,阿湛想我了想出宮回家,這也需要你允許?」
秦湛也抬手搭上秦淺的肩膀往懷裡摟了摟,雖說在古代就是親姐弟也不能這樣親密,但秦淺是現代人,自然不將這些條條框框放在眼裡,秦湛由她帶大,便也多了些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