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時候晚上八點,數九寒天的,即使穿得再厚,也被凍透。
陸強拉著她進了院子,主房的燈已經熄滅,錢媛青向來睡的早,但給她留了門,沒有上鎖。
盧茵輕輕拉開一道縫隙,回過頭去。陸強仍舊在黑夜裡看她,雙手收在上衣口袋裡,仿佛攥著一根線,另一頭拴住她的腿,邁步困難。
她感到一絲不自在,「你回去早點睡吧。」
陸強沉默。
沒好好說晚安,她心裡有些空落落的,等待片刻,她咬了下唇:「那我進去了。」
舊門吱嘎一聲輕響,安靜的黑夜裡,如同雪崩來臨那一刻,心底震顫的不敢喘氣。
陸強往前邁步,抵住門板,輕輕推了回去,胸前抵住她的背。
盧茵呼吸滯住,胸被迫挺起,問了句你做什麼。
陸強沒答,拉著她往院子西面兒走,接近柵欄,旁邊就是根子家。西屋門上一把黑色大鎖,錢媛青腳傷了,幾天沒來這邊做飯。
陸強從窗台摸了根鐵絲,在手裡捋順,抽空看她一眼,正好與她的目光碰上。
盧茵一顫,回身要走:「你自己在這兒發瘋吧,我要睡了。」
陸強逮住她:「你那眼神兒不挺期待嗎。」
「…我聽不明白。」盧茵被他說的窘迫,想努力證明什麼,扭著身子要逃。
「誠實點兒,茵茵。」陸強低笑,照她臉上隨便親了口,攬著她,幾下撬開那把黑鎖。
這間比錢媛青住的小很多,進門是廚房,角落裡有個半人高的灶台,上面一口大鍋,旁邊有一些干透的柴火。
只有一間正屋,陸強牽著她進去。
盧茵還介意他剛才的話,彆扭的擰了下手腕兒,一抬眼,便微微頓了頓。
這間屋子一目了然,家具很少,只有寫字檯木椅和衣櫃,對面是火炕,旁邊牆上貼了幾張古惑仔的海報,年代久遠,已經掉色泛黃。
雖然很久沒人住,卻異常的乾淨整潔。
她手還被他攥著,盧茵昂起頭:「這是你的房間?」
陸強神色未動,隔了會兒,嗯一聲。
說話間呼出一團白霧,屋子裡沒有生火,寒氣能滲透皮膚里。盧茵指尖冰涼。
陸強放開她,「柜子里有被,你先鋪上,我去燒水。」說著轉身去廚房。
盧茵在屋子中央站了片刻,往前走幾步,寫字檯桌面壓著舊照片,都是黑白照,有幾張一家三口的,為照相而照相,沒有多餘的動作。盧茵一張張看過來,多數是陸強的單照,小時候已經很帥氣,還沒長開,但看鏡頭的眼睛冷漠敏銳,板著臉,和現在一個德行。
她手指對準他的臉戳了戳,輕輕滑動,落在照片的右下角,那裡標註了時間和地點,她看了看,幾乎每張照片都有。
盧茵欣賞夠了,才想起去炕上拿被褥,鋪到一半,又覺得未免太聽話,明知道他存什麼心思,總好像迫不及待似的。
這麼想著,盧茵臉有點熱,屁股下面溫度也升高,她拿手摸摸,的確不像之前冰冷,他已經把炕燒起來。外間的門大敞四開,廚房裡灰煙漸漸飄到屋外。
陸強燒了一鍋熱水,屋裡有個純柏木的浴桶,一直放在角落裡沒人用。浴桶很大,是老爹親手做,他小時候在裡面能游泳,現在恐怕只能勉強坐下。用熱水仔仔細細刷了幾遍,把它擱在屋子中央,注滿了熱水。
陸強關了門,沒多會兒,房裡溫度終於升上來。
盧茵還在炕頭坐著,呆呆看他里外忙活。
陸強瞥她一眼:「別傻坐著。脫衣服過來。」邊說邊一把扯下身上毛衫,兩塊胸肌賁發擴張,招搖過市。他又伸手解腰帶:「要我抱你?」說著已往這方向走。
到炕邊兒,他脫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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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強沒有上去,點了支煙,半靠著炕沿兒吸,目光沒什麼焦點,淡淡投在地上。中間的浴桶挪了位,水已經涼透,漾出來灑了滿地,一片狼藉,看著又蠢蠢欲動。
他眼神飄忽,低垂著頭看她,被子只遮蓋一角,她白的剔透,眼眸半闔,一呼一吸都很清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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