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雙目緊閉,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等待著被王子親醒。
安若溪慢慢地慢慢地低下頭,終於貼近了目標。
時間似乎一下子靜止,她的五官似乎失去了感覺,唯一能夠感受到的就是唇上溫溫軟軟的觸感。
這種軟甜的味道,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上次跟顧傾城一起吃過的棉花糖。
不不不,他的味道簡直比棉花糖還要讓人貪戀。
她親上去之後,竟然捨不得移開。
唇瓣上的觸感就像是有人拿一片羽毛在撩撥著她的心弦,很輕很輕,帶著微電流般的酥麻,叫人迷戀神往。
而安若溪完全沉浸在這種甜甜的味道里,並沒有注意到,身側的少年,垂在長椅上的手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也許只是過去了幾秒鐘,也許已經過去了幾個世紀。
安若溪突然一個激靈,像是一下子回了魂,猛地抬起頭,將嘴巴從顧傾城的唇上移開。
「該死!該死!我到底在做什麼?」安若溪抬起拳頭對著自己的腦門捶了兩下,「安若溪呀安若溪,你可不要忘記你現在的身份!你是男生!你怎麼可以偷親另一個男生呢!」
說完之後,她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聲音有點大。
她連忙捂住嘴巴,像電視裡的慢動作,一點一點將頭轉過去。
當看到顧傾城依然閉著眼睛,睡得安然,她頓時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做壞事沒有被發現。」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顧傾城的眼睫毛就輕輕顫動了兩下。
下一刻,他緩緩睜開雙眼,深棕色的眼眸如一塊毫無瑕疵的琥珀,看起來格外迷人。
「我睡了多久?」少年輕啟薄唇,嗓音中似乎還帶著幾分朦朧和微啞,很好聽。
「那個……」安若溪在他的目光注視下,頓時生出做賊心虛的感覺來,「呃……」
她的舌頭好像也不聽使喚,大腦也停止了運作,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顧傾城卻忽然湊近到她眼前,以一種探究又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她。
望著徒然放大數倍的清俊臉龐,安若溪嚇了一跳,差點兒從長椅上跌下去,「你、你幹嘛?」
顧傾城眸光清澈,抬手指了指她的臉頰,「你的臉怎麼了?」
「啊、我的臉怎麼了?」安若溪一聽這話,兩隻手捂上自己的臉頰,把他的問話重複了一遍。
「很紅。」顧傾城說話間,抬手摸上她的額頭,以關切的語氣詢問道,「不會是發熱了吧?」
「沒有沒有!」他溫涼的指尖貼上她的額頭明明很舒服,可是安若溪卻感覺自己的臉頰更熱了。她一下子揮開他的手,觸電般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可是你臉頰怎麼這麼紅?」顧傾城的嗓音中帶著疑惑,就好像他是真的不知道原因一般。
安若溪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對他乾笑一聲,「可能剛才你跟我靠得太近,所以太熱了。」
說完這話,她又低頭看了下時間,然後煞有介事地叫了起來,「哎呀!已經六點半了,我們快點去食堂吧!再晚,就沒有菜了!」
顧傾城望著她走得飛快的身影,輕笑著搖搖頭,邁開長腿,跟了上去。
吃飯的時候,安若溪壓根就不敢拿正眼瞧顧傾城。
只埋頭吃飯,一句話也不說。
顧傾城見她都快要把臉貼在餐盤裡了,忍不住好笑道,「安同學,你吃飯的樣子讓我想到我家隔壁大叔家養的阿黃。它每次吃飯的時候都不用筷子,直接用嘴巴舔狗糧,你這個吃飯的姿勢,跟阿黃很像呢。」
阿黃?
他現在是拿她跟小狗作比較嗎?
安若溪瞪了他一眼,大口咬了一下餐盤中的糖醋排骨,忿忿然地嚼著。
顧傾城不由搖搖頭,夾了一塊清蒸鱸魚放進嘴巴里。
他吃飯的動作很優雅,慢條斯理的,哪怕只是看著都覺得賞心悅目,完全挪不開眼睛。
安若溪盯了他一眼,視線不知不覺就落在了他淡色的唇瓣上。
顧傾城的嘴唇遺傳了唐繹琛,偏薄,但是唇型卻和顧念有些相似,很漂亮,是那種『適合接吻』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