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睿盯視著手腕上的天珠手鐲,試圖把它拔下來,結果發現它似乎縮小了一圈,像生根了一樣緊緊地箍在了他的手腕上。
從小接受的科學教育建立的世界觀讓他相信這外表看起來毫不出奇的鐲子也許是什麼黑科技的產物,而不是簡單的宗教信物。難怪那些人不惜大動干戈追殺自己,也許就是因為他們知道一些有關這個鐲子的秘密。
他並不打算再賭一把運氣,在雷雨天到樓頂上或者荒野里去引雷,看能不能再把自己電回去。即使再次好運不被電死,無論是回到原來的時空被那群人繼續追殺還是去到別的未知的時空,他的境遇未必就能比現在更好。
想通了之後,他對於自己突然來到了這樣一個地方和這樣一個時代,不僅沒有絲毫的擔憂,反倒有點興奮,因為他在空氣中嗅到了最適合他生存的那種土壤的氣息。
對於他這樣早已習慣了冒險生活的人來說,在生死關頭被送到這個亂世中「冒險家的樂園」,也許是他最大的幸運!他相信自己能活下來,而且會活得很好!
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徹底冷靜下來,然後望了一眼兩個瑟瑟發抖的小乞兒,臉上擠出一點笑容道:「我說話算數,請你們吃飯,願意就跟著來。」說完,也不等他們,自顧自走出了巷子。
這時候的松亭街道異常的狹窄,哪怕是租界也沒看到什麼高樓,街道兩邊全是一兩層的磚木結構的房子,門上或是掛著木匾招牌,或是豎著布幌子,而且全是繁體字,倒是依稀有幾分原時空松亭城廂保護區的影子。
行人無論是穿短褂草鞋光著腦袋的,還是穿長衫布鞋戴瓜皮帽的,全都是腦袋後面垂著一條辮子,連少數穿著洋裝的國人也不例外。
路上不時跑過一輛堆滿貨物的獨輪車或是拉著人的東洋車,車夫把粗大的辮子纏在脖子上,帶著粗重的喘息聲賣力地奔跑著,揮汗如雨。
還有一些穿著制服的紅頭阿三也就是傳說中的印度巡捕,趾高氣揚地在路上巡邏,手裡揮舞著一根黑色的棍子,不時地敲打在一些國人的身上,被打者佝僂著身軀,神情卑微而怯懦。
在昏暗的煤氣路燈的映照下,眼前的景象如同時光的剪影,讓高睿心中百味雜陳,也讓他意識到自己的穿越是那麼真實!
他早已飢腸轆轆,也沒有閒情逸緻繼續看這令人憋屈的街景,走不多遠,回頭向一直亦步亦趨跟在後面的兩個小乞兒招了招手,然後帶著他們進了一家酒樓。
一大兩小三個人圍坐在二樓大堂的一張桌子旁伏案大嚼,沒有一個人說話。高睿之前一路逃亡,多日都沒正常進食過了,兩個小乞兒更是不知道多長時間沒吃過飽飯了。轉眼間,一桌子的糟雞、糟白肚、醬豬腳、糖醋排骨、紅燒肉等本幫名菜和兩大缽飯就消失無蹤。
「嗝!」
婉兒忍不住打了個飽嗝,響聲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她像受驚的小鹿一樣急忙用小手捂住油乎乎的小嘴,羞怯地看了看高睿,結果發現高睿正面帶微笑地看著她,眼神里充滿憐惜卻沒有一絲嘲笑的意思。
她從中體會到一種久違的安心和幸福,心裡話脫口而出:「大哥哥,以後婉兒和冬娃一直跟著你好不好?婉兒給你洗衣煮飯伺候你,冬娃也很能幹,我們都會很聽話的!」
說完,她一臉忐忑地望著高睿,眼神中對幸福的渴望如同火焰一般耀眼。
一直寡言少語的冬娃臉上終於放下了戒備,同樣一臉熱切地看著高睿,拼命點頭。
高睿望著他們期盼的眼神,早已磨練得如鐵石一般堅硬的心突然沒來由地一軟,雖然理智告訴他不行,卻又實在不忍心生硬地拒絕。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一陣喧譁,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群手裡提刀握斧的傢伙就沖了上來。
大堂里的食客嚇得紛紛起身走避,高睿一看情況不妙也起身準備走人。
「就是他!」其中一個人朝高睿一指,大聲喊道。
高睿已經認出指認自己的就是剛才被自己用刀逼走的那個漢子,立時知道自己大意了,以為教訓的只是一些販賣丐童的惡棍,他們知道自己不好惹之後應該不會再生事,卻沒想到這會兒的松亭正是流氓幫派團伙橫行無忌的時候,自己搞不好是捅了馬蜂窩!
這次來的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