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雄入主青幫之後高睿的確第一時間就跟他交代過等他坐穩幫首的位子之後想辦法把婉兒從繪芳樓弄出來,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孫義就把人領回來了。
高睿當初為了搭救婉兒,可是特意打聽過繪芳樓的底細。這繪芳樓表面只是一家長三堂子,實際上卻是一家「囤戶」,主要的營生就是留養和訓練幼.女,而且都是資質上佳的「貨色」,人稱「養瘦馬」。養好之後不是留在妓.院當頭牌搖錢樹就是賣給權貴人家為妾,價值動輒成千上萬。
繪芳樓的主人珍娘雖然跟梁勁松的關係有些曖.昧,但繪芳樓本身並不是青幫的產業,而且珍娘自家更是松亭著名的女流.氓,自家也頗具實力,而且人脈廣泛。
也正因為如此,再加上珍娘對婉兒的看重,高睿並不認為姜雄這個新幫首能夠輕易迫使珍娘把婉兒讓出來。
如今不知道姜雄使了什麼手段,居然這麼快就把事情辦妥了。也許他只是想討好高睿,也是表示一下自己的忠心順服之意,當然其中也難免是想顯示一下自己的能力。高睿也懶得細問究竟,相信以姜雄的能力應該不會留下什麼收尾。
冬娃對於婉兒的歸來自然欣喜若狂,兩人抱頭痛哭,喜極而泣。
他對高睿的感激也無以言表,雖然高睿早就教訓過他不准隨便磕頭,他這次還是撲在高睿面前實實在在磕了三個響頭。
對於這對在患難中相互扶持照顧的小乞兒之間真摯的姐弟感情,高睿也很是觸動。
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婉兒的腳要完全長好至少要三個月,高睿讓木工給她做了一個輪椅。
冬娃硬是從專門來照顧婉兒的孫鶯手裡搶過了推車的活,每天推著婉兒到處走,連來聽高睿講課都要推著。
高睿開課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最開始的學生只有冬娃一個,算是他的試驗品。後來那些藥工學徒也被高睿叫來聽,接著孫義他們五個親隨也被高睿強迫來上課。
課堂就在東平里高睿的住所,確切點說是製藥作坊的隔壁——高睿為了製藥作坊的安全,也是因為作坊的人越來越多,所以他把作坊左右的兩幢房子都買了下來,一幢作為藥工宿舍,一幢單獨作為他的住所。
當然他的住所並不只住了他一個人,裡面還住著包括孫義在內的五個親隨還有冬娃,如今則又住進了婉兒和孫鶯。
這個小課堂講師只有高睿一個人,他又很忙,所以上課的時間不固定,不過只要有空,他都堅持開課。
這些學生大多都沒進過學,零星幾個人最多也只認識幾個字,基本都跟文盲差不多,所以高睿最先自然是叫他們認字。
不過他當然不會跟私塾一樣拿著《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或者《論語》來給他們啟蒙,而是嘗試著自己編寫教案。
他在unv的時候跟負責華語國際推廣的志願者老師有過交集,還客串代過課,所以一些基礎的東西他還有印象,再加上現在的記憶力似乎好了很多,他邊寫教案邊回憶,慢慢地倒真的讓他把小學語文和數學給一點點摳了出來,當然其中一些不合適的內容他還是很小心地剔除或者另外編造替換掉了。
因為是他的私家小課堂,這些學生又都像白紙一樣,沒人敢質疑他,所以他直接把後世通行的簡體字、華語拼音、標點符號和白話文一步到位全拿了出來,而且都是從左到右橫排書寫。
這也算是開創了教育史的新篇章,再加上現在婉兒和孫鶯的加入,實現了男女同堂,算是又打破了一項禁忌,如果被外人知道,高睿肯定會被千夫所指,所以目前這裡和製藥作坊一樣都實行了嚴格的保密制度。
婉兒在家庭破碎流落街頭之前跟隨出身書香門第的母親認過字,這幾個月在繪芳樓也有女先生教她學文,算是這些學生裡面唯一有點基礎的,所以反而對高睿的課程尤其是《語文》格外不適應。
這些淺白得如同老百姓說話一樣毫無文雅可言的行文,還有通篇缺筆少劃的「錯別字」讓她秀眉微蹙,只有那套明顯成體系的標點符號倒讓她眼前一亮,當然還有不同於用文字反切的注音字母也讓她感覺很新奇。
只是這套以北方官話為基礎的注音標準讓她和其他同為南方人的同學一樣感到十分拗口,不過她終究也沒膽子質疑,只能乖乖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