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吉珍藏的那瓶晉西汾酒號稱三蒸三釀,酒中極品,就連這兩年喝慣了洋酒的顏雄都有些招架不住。
打著酒嗝從王老吉家中離開,顏雄上車後,先讓司機拉自己到一家常去的芬蘭浴場醒酒,隨便挑了個按摩小姐擦洗松骨,然後又沉沉睡了兩個鐘頭,方才逐漸清醒過來。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顏雄不敢再耽誤,招呼司機開車,然後又吩咐浴場經理出去替自己買一盒口香糖。
嘴裡咀嚼著進口的泡泡牌口香糖,顏雄坐在車裡,將去見王老吉時穿的花襯衫脫下,換上正式的襯衫西服,借著汽車後視鏡整理一下儀容後,輕輕吐了口氣。
蘇敬賢交代的事總算沒有砸在手裡,接下來就該去討賞了。
滿懷憧憬的顏雄來到深水埗警署,原本打算先通知呂樂一聲,接著再去見蘇敬賢,出乎意料的是呂樂和蘇敬賢竟然同在一間辦公室。
「樂哥,蘇先生。」
他察言觀色,推門進入房間,看見呂樂和蘇敬賢面色都不太好看,連忙將邀功的話先咽回肚子裡,沖兩人輕聲打個招呼。
得到二人的點頭示意後,顏雄輕咳一聲,走到門口站立的魏世勛面前,低聲問道:「兩位大佬黑面神一樣?發生乜事?」
魏世勛聳聳肩,同樣壓低聲音:「賢哥帶我來報案,他從西貢水庫出來被人追斬。」
一句話出口,顏雄心中先是一驚,旋即湧出一陣狂喜,迫不及待出聲問道:「李裁法派人做得?」
魏世勛抬頭看了顏雄一眼,點一點頭,接著又搖搖頭:「人是李裁法的人冇錯,不過賢哥和樂哥都話李裁法不可能做這種事,其他事我也不清楚。」
顏雄嗯了一聲,扭過臉看看正在交談的呂樂和蘇敬賢兩人,暗暗握了握拳。
旁人心中怎麼想,顏雄不知道,但蘇敬賢被李裁法的人追斬,對他來說卻是實打實的利好消息。看著現在生龍活虎的蘇敬賢,顏雄心中甚至還隱隱有一絲遺憾,遺憾的是李裁法的人沒能在蘇敬賢身上留下幾道傷疤。
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陳嘉豪一樣,蘇敬賢和李裁法鬧出不死不休的大場面,也正是顏雄最想看到的。
他肯對蘇敬賢言聽計從,無非是因為對方現在頭上頂著年輕華商幾個字,根本談不到什麼忠心義氣,一切自然也以自身利益為重。
萬一蘇敬賢扳倒李裁法,少不了自己出力跑腿的好處,就算這個潮州新秀被李裁法玩死,他也沒什麼損失,怕就怕這團火拱不起來,費力不討好。
一個中港日報的記者被斬斷手,蘇敬賢未必會真的跟李裁法死磕到底,但波及到自身安危,戰火無疑會迅速蔓延起來。
「阿雄!阿雄!挑你老母,你是不是聾嘅?」
就在顏雄還站在原地,心中思索著該如何從整件事裡取得最大利益時,呂樂的喝罵聲陡然響起,將他驚醒過來。
抬頭看去,坐在椅子上的呂樂滿臉不悅,而蘇敬賢正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似乎看穿他的心事一般。
「樂哥,蘇先生。」顏雄乾咳一聲,低頭避開蘇敬賢的目光,「對不住,有點走神。」
呂樂瞪了他一眼,罵罵咧咧:「蝦頭一樣,傻乎乎!讓你辦的事搞掂冇?」
「已經搞掂,只等樂哥和蘇先生開口,我大佬就去找李裁法講數。」顏雄迅速出聲回答。
聽到這句話,呂樂臉上這才好看幾分,扭過臉沖蘇敬賢揚揚下巴:「餵?現在人家打上門,不管是真是假,都已經準備拿你這條命,不如做嘢嘍!」
蘇敬賢收回放在顏雄身上的目光,身體後仰吐了口氣,:「你話究竟是邊個嫁禍李裁法?唉!算了,想到頭疼都想不出來。總之我是來報案,現在有人對我這個正經生意人的生命造成威脅,希望呂警官儘快破案,剷除這批的害群之馬,保護好納稅人的安全。」
「我是不是仲要同你講聲合作愉快?」呂樂聞言翻個白眼,然後朝顏雄揮揮手,「拉李裁法回來認屍,如果他又學上次一樣,派一個小嘍囉過來,直接讓福義興的人做嘢!」
顏雄重重地點一點頭:「收到!」
見顏雄離開,蘇敬賢也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徐徐伸個懶腰:「不是他,看他的樣子事先明顯不知情。」
第一百三十七章 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