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栗坡是我某軍的前沿指揮所,程學民他們幾個小分隊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差不多快天黑!
沒有隆重的歡迎儀式,迎接他們是連連不斷的傷兵,從前線被運了下來,送往指揮所戰地醫院。
各個小分隊們來不及短暫的歇息,便請求前往戰地醫院,對受傷的戰士們進行慰問。
文工慰問團當然不只是唱歌獻舞,也有跟傷員戰士們聊聊天,進行心裡安撫疏導也是一種心靈慰問。
可剛開始的時候!
包括龔膤在內的幾個年輕同志,看著戰地醫院裡重殘傷兵們的情景,第一時間就是不適應,跑出去嘔吐。
她們這輩子雖然下鄉知青吃了苦,但沒有上過真正的戰場。
不知道戰場上的殘酷,也沒有看到過戰場上的血腥。
雖然之前在昆明,也去醫院對傷兵們進行過慰問,可那是在大城市裡軍區醫院,戰士們都已經在傷愈過程中。
哪有這一線野戰醫院這麼的現實?
別說龔膤她們幾個女同志,就是程學民進了野戰醫院,看著聽著一個個的哀嚎痛哭,也不禁觸動抹眼淚。
他們在喊著:「醫生,我的手呢?」
「醫生,我的腿呢?沒有腿我以後怎麼走路,怎麼上戰場殺敵人啊?」
「大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為什麼看不見了?」
英雄讚歌!
雖然李雙茳那邊已經在組織各個小分隊,要給這些英雄們合奏一首『英雄讚歌』。
可程學民覺得,讚歌唱得再好,在這些真正的英雄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程學民也加入到了跟戰士們聊天,轉移他們痛苦的行列當中,也說明了他此次過來的來意。
聽到程學民是個作者,而且還會把他們的事跡寫成一部,戰士們的情緒顯然熱情了不少。
程學民看著眼前被鋸掉了雙腿的戰士,語氣哽咽的和他聊著天。
龔膤韓巧月那幾個女同志,也很快克服了第一次的不適,很快也進入了狀態,開始跟傷員戰士們聊起天來,很快就進入狀態有說有笑,甚至有的開始清唱跳起舞來。
程學民這邊,最後還是問了一句:「小楊,有沒有後悔過上戰場?」
被鋸了雙腿的戰士小楊突然愣了一下,看著他空蕩蕩的褲腿,臉色掙扎咬牙說道:「不後悔!」
跟著眼裡已經沒了剛開始的稚氣掙扎,而是十分堅毅的大聲回答說道:「學民哥,我不後悔!」
「我就是為了能上戰場打仗殺敵保家衛國,才來當的兵!打仗總會死人的,戰場上總會有人犧牲。」
「如果我不上戰場,我不犧牲的話,也有別人家的孩子跟我一樣,一往無前的上戰場奮勇殺敵,也是會有犧牲的!」
「學民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剎那間,程學民看著眼前稚氣中,又帶著極盡剛毅無悔的年輕臉蛋,確實無言與對,眼眸里淚水情不自禁的翻滾著。
程學民他們這邊的慰問結束後,先被集中安排在了營地內休息。
卻是反反覆覆的想著剛剛那稚氣戰士,堅毅有聲說的話。
是啊!
正是因為有著太多太多且普普通通的年輕戰士,他們奉獻著無比又無限的忠誠奮勇,才撐起了我們和平時代的這一片天,撐起著和平時代的這一片地。
程學民徹夜難眠,起身掌燈寫著記著,這一些都是他將來寫文章稿子的素材,都是最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跡。
雖然所有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跡,一個《高山下的花環》無法一一敘述出來,但兩個三個四個呢?
往後程學民也不可能只寫《高山下的花環》一個,別的有關這次戰場的,同樣也不少!
程學民想要結合他這次南下,親身採訪記錄下來的素材,爭取把他採訪了,承諾過要把他們全部寫進里的承諾,給全部兌現了!
他就是一個寫稿子寫文章的作者,僅僅是筆桿子動一動,又不用拿著槍上戰場上跟敵人拼殺,又有什麼資格讓那些戰士們失望?
所以程學民要做到,把他採訪過的每一個英雄,都寫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