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昏黃的燈光搖曳。
沈威的面孔在陰影中忽明忽暗,聲音聽起來充滿蠱惑。
「我們公司聽說鄧老闆在做錄像廳生意,一致認為這種模式才是未來戲院的轉型方式,所以想提前跟他建立良好的合作關係。」
「為表誠意,我特意帶來一盒公司新發行的錄像帶,這部電影前不久才在香江上映,名叫《珍妮弗的復仇》。」
「作為我們在香江的第一家合作商,我們願意授權給鄧老闆為期一個禮拜的放映許可,一個禮拜之後,如果鄧老闆覺得可以合作,到時候可以簽一份合同,大家一同坐下來商量具體細節。」
沈威慢條斯理的說完,然後將一盒錄像帶擺在桌上。
錄像帶很新,連上面的塑料膜還沒撕掉。
鄧樂伶看著面前的錄像帶,流露出意動的神情。
珍妮弗這部電影前段時間造成的轟動不小,連她都進戲院看過,後來草草下映還引起一部分觀眾的不滿。
如果能擺進錄像廳里,至少接下來一段時間能保證不錯的上座率。
總好過放映鄧澤成自己拍的那些爛片。
「莊先生你好,我是錄像廳的股東,也是老闆鄧澤成的家姐。」
鄧樂伶還算理智,沒有一口答應下來。
這件事到目前為止太順,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另外請問莊先生的公司有什麼要求?」她接著問道。
「好簡單,我們作為發行商,當然希望影片可以分銷海外。按照公司目前的規模,我們可以保證每年穩定產出五十步新電影,如果達成合作,我們希望鄧老闆的錄像廳能吃下這筆訂單。」
沈威一本正經的解釋過,然後又從專業角度告訴鄧樂伶,因為香港的院線和製作公司關係緊密,澳洲公司插手不進來,所以才會找上他們這種小型錄像廳。
聽起來似乎合乎情理。
鄧樂伶信了六成,但仍沒有應承:「這件事我做不了主,要和我弟弟商量下。」
「好,不過要快。因為我在香江不會停留太久,下一步是去東洋考察市場,鄧老闆有意合作的話,歡迎隨時打電話給我。」
沈威說話間,又拿出中英兩份的版權合同:「鄧小姐,《珍妮弗的復仇》這部電影你可以先擺在錄像廳放映,這兩份是我們公司提供的放映許可,可以保證你在香江的獨家放映權,當做公司送給你和鄧老闆的見面禮。」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只要鄧澤成的錄像廳開始放《珍妮弗的復仇》,我們就可以起訴他侵權,對吧?」
翟遠漫步在海濱花園外圍的海灘,拿著大哥電話跟對面的沈律師說道。
不遠處,周海玫赤腳踩在沙灘上,張開雙臂涉水而過,紅裙隨海風拂動。
「冇錯。」沈威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如果他們面對臨檢,拿出你提供的那份放映許可,就構成偽造政府公文罪,對吧?」翟遠又問。
「是。」沈威繼續回答。
同樣是偽造的證明,翟遠的電影版權是實打實拿到了港府影視處的放映許可,被公證過,就算哪天查出來造假,打的也是當初過審部門的臉,所以假的也是真的。
但是沈威給鄧樂伶的那兩份證明,雖然同樣以假亂真,唯獨沒有港府的認證,真也是假。
另外,作為目前珍妮弗電影在香江的唯一版權人,翟遠說他是假他就真不了。
你說是澳洲發行商提供給你的?人呢,找出來見識下。
就算找到沈威,他也可以表示自己根本沒見過鄧樂伶。
法庭是講證據的地方,我今天從白天到夜晚一直在骨場按摩,骨場的按摩女郎可以證明,你說我去過錄像廳,是有監控還是有人證?
如今的香江還沿用著1956年大英的初版版權法,在這方面有太多漏洞可以鑽。
製作商不追究盜版,不代表他們不想追究,無非官司打起來太麻煩罷了。
但是翟遠就不同,我大把時間跟你慢慢玩,賠不賠償無所謂。
只要官司打起來,你錄像廳就要關張接受調查,到時候這場官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