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說美酒配佳肴當為一大樂事,現在佳肴美酒上桌一個說上火一個說軍務,呵呵,逗著玩兒吧?
明顯被刷了一把的劉諸齊也不氣,拿起酒杯自飲再配點烤肉,隨後放下筷子拿帕子壓了壓嘴角,慢悠悠道:「我以為兩位被皇上看中至少有點頭腦,卻不想也不過是一愚蠢武夫,明知我所犯之事卻還敢獨自入城,我都想要夸一句勇氣可佳了。」
朱麒麒腰身挺直目光凜然。
薛湛腳勾過爐火烤手。
劉諸齊自懷內掏出兩封秘信,赫然就是朱麒麟之前送出去的那兩封。
揚了揚秘信:「勇氣是可嘉,不過太蠢。」手一揮秘信投入火盆,轉眼燃起不過幾息便燒成了灰。
手懸空放在火爐上的薛湛搓了搓手,笑呵呵投來視線:「劉大人也別高興的太早,城外一萬雄獅營也不是吃素的。莫非劉大人以為這驪山城守軍能拱得住營雄獅全力攻城?」
劉諸齊微微探身,笑道:「主帥不在,他們敢攻城?」
薛湛懟回:「主帥遇到危險,難道還要無動於衷?」
劉諸齊忍俊不禁笑了:「聽聞世子巧言善辯,今日一見果然如傳聞一般能言善辯。不過世子忘了,這不是京城而是邊境,這驪山方圓幾百里都是我劉謀的地盤。」說罷笑笑:「既然有膽子做自然做好萬全準備圓回來,比如羌人、韃靼、瓦剌出兵攻城,雄獅營虎豹營上下守衛邊境奮勇殺敵,欲血奮戰一天一夜後不敵而亡。忠國公,定遠侯世子英勇就義浴血最後一刻,實乃朝庭棟樑乃大明男兒忠義之楷模,到時世子跟國公爺被封英烈受世人萬代敬仰,也算是美談一樁了。」說罷搖頭一嘆,舉杯搖搖敬下,撒下杯中美酒,道:「世子的薛家還有定遠侯把持,只是死一個繼承人傷不了筋動不了骨,只可惜國公爺的忠國公府了,那可真正是英勇就義一門忠烈了。」
朱麒麟視線投來,眼神冰冷至極。
薛湛哼笑聲。
劉諸齊也不介意,笑道:「到時皇上雖會怪罪於我但最多下旨斥責,頂天也就罰些奉薪,再多不過降個半級,但驪山城仍會是我管,仍舊是主一方政務的布政使,享榮華富貴用綾羅綢緞食美酒佳肴,而世子跟國公爺不過是這驪山城下萬千幽魂中的一樓,連屍骨都不過是一捧黃土。」
薛湛懶洋洋烤著火,隨意瞥來眼問:「難道劉大人現在不是享榮華富貴用綾羅綢緞食美酒佳肴?」
似乎這句戳中劉諸齊逆鱗,當即捏緊拳頭眼內升起怒火:「這算什麼?這些相比於我們族人付出的不過十分之一!我們族人幾十年為朱家守這驪山城,血汗匯成河屍骸堆成山,可功勞再大再多的男兒喪命都抵不過一句膛而皇之的『非我族內,其心必異』!」
「誓死效忠又怎麼樣?不過一些無用的金銀珠寶!流血流汗拼死殺敵又怎麼樣?不過一些無用又虛偽的嘉獎!」
「所謂的金銀珠寶所謂的嘉獎我要之何用?!我的族人失去的是活生生的生命!」
「他朱家不想想,若沒有我的族人為他拼死殺敵守這邊疆圍城,他的皇位會坐的這麼穩?!」
價值千金的金銀被稱做無用,皇恩浩蕩的聖旨嘉獎成了虛偽,不想想大明的邊境那麼廣擴,守衛邊境,血汗流成河屍骨堆成山的就只他劉諸齊一族?厚待嘉獎已然頂天,難道要像京城貴籍那般封侯拜相?那大漢的漢氏血統何大?又要那些與蠻夷奮戰一輩子滿門忠烈的烈士們怎麼想?
想到這些薛湛眸光冷然:「劉大人不想想若沒有大明,沒有朝庭的厚待,你所謂的族人不過未開化的蠻夷,別說榮華富貴綾羅綢緞美酒佳肴,普通夷人部落所住的賬篷獸皮粗餅都吃用不起。所以,別把你大逆不道的行為說的那麼偉大,不過是因貪慾而澎漲的野心罷了。」
劉諸齊神情一凜,滿臉猙獰:「我不與世子巧辯!成王敗寇,活到最後的才是贏家!動手!」
話音才落,先動手的卻是薛湛。
被扒拉的通紅爐火直直往院外精兵飛去,幾乎同時朱麒麟趁機砸來的條案也到了。
薛湛愣了下,這默契也是沒準了。
精兵被爐火跟條案擋了一步,朱麒麟旋身已攻上座劉諸齊。
落後一步的薛湛抹把臉。
心有靈犀一點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