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澤最核心的耳孔,是個直徑不過十米的黑暗深淵,絲毫不起眼。
但我重瞳竟看不入一寸!
這非常詭異,以我目前的境界,配合重瞳,怎麼就看不入一寸呢?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它通往何處?
幼澤自古以來就神秘詭異,它還會吸引太初罪孽前來,肯定是跟這個黑乎乎的耳孔深淵有關。
它才是幼澤神秘詭異的源頭。
我心下實在驚奇,直接太清化鬼,運轉三次升華的血脈,再度凝視那漆黑的耳孔深淵。
這一次,我看進去了,但神魂也立刻淪陷,仿佛墜入了夢境,身周是無邊的詭異場景。
黑暗籠罩的未知空間,各種奇怪的場景,還有黑暗中一雙雙突兀睜開的眼睛。
我全身冰涼,猛地倒退數步,將目光抽了回來!
我壓根沒看清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場景,可差點神魂被毀,如果不是三次升華的血脈足夠強悍,我恐怕已經沉淪,身體也會墜入耳洞中。
閃身急退千丈,我心有餘悸,內心竟罕見地升起了恐懼的感覺。
我恐懼過很多事物,但那都是在陽人狀態下恐懼的,自從化身罪孽君主之後,我再也沒有恐懼過任何事物了,反而讓無數罪孽恐懼我,向我下跪。
可現在,我三次升華的巔峰狀態,看了一眼耳孔之內,竟升出了恐懼!
這如同給了我當頭一棒,這世間罪孽,並非都是我的臣子,還有我的生死大敵!
有些敵人,就是君主也會恐懼!
我只能變得更強,才能壓制恐懼!
我聯想到了天路,明白為什麼無數天驕都會道心崩潰了,他們不強嗎?
他們比我強太多了,葉不凡、紫薇大帝,還有無數叫不出名字的先賢,他們不強嗎?他們道心不穩嗎?
可結果呢?
我這些時日來非常自信,因為我有諸多大殺招,太乙九宮、太清陰術、九秘、道藏經、七星劍、豫州鼎等等,都是可以殺罪孽的。
我因此驕傲,甚至想過踏上天路,一路狂殺。
而今看來,有些天真過頭了。
幼澤耳孔中的未知存在就令我恐懼了,更何況天路呢?
我一下子就被驚醒,自己依舊渺小,殺了一尊殘微根本不算什麼!
再看一眼那耳孔,它又被流沙覆蓋了,不見黑暗。
我轉身遁去,在數千米之外找到希寶,警告它不要去耳孔中心。
它連連點頭,顯然也忌憚。
我又去找血寶,她竟然在生火,用太初罪孽的骨頭當燃料,然後烤太初罪孽的一大塊大腿肉。
我落下,她立刻轉過頭去,憋著一股氣。
我心想好傢夥,你擱這兒生什麼氣?
我也懶得勸她,只是道:「別去流沙中心,吃飽了就走,愛去哪裡去哪裡。」
我說罷就走,不用理會她的。
她還是不理我,但見我走遠了,扯了一塊肉飛過來,繃著臉往我一丟:「給你吃。」
我愣了一下,不由好笑。
她這是跟我道歉嗎?
屬實傲啊。
我接住了,開口道:「行了,原諒你了。」
「切。」她根本不在乎,又飛回去繼續烤了。
我抓著肉飛遠了才丟掉,一手都是腥臭味了。
用太清氣去去腥,我往羅布泊鎮的方向飛去。
沿途的黑霧幾乎都飄散了,羅布泊恢復了原本的樣子,乾燥、枯寂、炙熱。
但這可比太初鬼語讓人舒服多了。
我一路疾行,忽地看見一道道流光掠來,其中有道光和佛光。
是佛道兩門的人。
為首者竟然是麒麟子,他狂奔大叫:「快點快點啊,老李不會真死了吧?」
「誰傳出的消息,說十一被太初罪孽吊起來打,屎都被打出來了,恐怕凶多吉少。」明長道人也叫道,急得冒汗。
我嘴角抽了抽,我特麼屎都被打出來了?
這樣的謠言,絕對是花間星散布的,她被我氣瘋了,回去就造謠了!
我行字訣一閃,擋在了眾人面前。
他們大亂,麒麟子還被嚇了一跳,突兀之下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驚,只能大叫:「臥槽,老李你是人是鬼?」
「你說呢?」我斜斜眼。
麒麟子一咬牙過來:「不管了,我害怕鬼但鬼未傷我分毫,
我不害怕人但人把我傷得遍體鱗傷!你是鬼我也認了!」
你擱這兒唱歌呢?
我給他腦殼一巴掌,他被打得痛了,當即叫起來:「是人是人!」
「十一!」明長道人也過來了,眼睛都紅了。
我心頭一暖,笑道:「莫慌,是我把太初罪孽吊起來打。」
「也不知道誰在散布謠言此前太嚇人了,七千多人啊,一批批回來,死傷無數,瘋癲無數,我們所有人都慌了。」明長道人說道,猶自後怕。
「阿彌陀佛,很多人說李施主肯定死了,李施主跟花間月施主都活不了,你們救了大家,犧牲了自己。」一個佛尊合手道。
我問道:「花間月回去了嗎?」
「回來了,她臉色不好,在沙漠裡被瑤池的人接應了,此外還有一批內域人跟瑤池人一道歸來。那七千人基本都成了廢人,至今還有很多在沙漠裡走不出來。現在黑霧散了,各大勢力就派人進去營救了。」明長道人回應。
現在情況已經明了了。
太初罪孽被我毀掉了身體,腦袋逃走了。
幼澤的黑霧自然就散了,各大勢力就壯起膽子進來找人了。
那七千人可是各大勢力的中堅力量和天之驕子,不能死了。
他們都被伏羲琴凍結了,大部分還在沙漠裡亂走,需要接應。
「我知道了,先回去吧。」我不多說,佛道兩門也不用去接應人,他們一開始就沒有爭心,那七千人中沒有佛道兩門的人。
一行人歡天喜地往回趕。
麒麟子老是戳我,戳著戳著震驚道:「臥槽老李,你什麼境界了?把爺都看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