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慢走,再見。」她輕輕關上門,然後靠在門上。
眼眶酸澀,眸底透出血絲,她始終低著頭,一動不動站著。
方才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分崩離析,什麼爭取,在河夫人面前,她連一絲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說什麼錯什麼,她看她不順眼,無論怎麼努力也是枉然!
蘇敏捂著疼痛肆-意的胸口,快要不能呼吸,她一步步走到沙發前,頹然倒下,半躺在沙發里。
四肢都在哆嗦,尤其膝蓋,虛軟得使不上力。
她知道,這些都是因為自己心裡的希望沒了,整個人置身絕望之中。
但她不能放棄小河,尤其在知道小河為了她付出那麼多之後,更不可能辜負他!
然而,現實太殘酷,讓她失去了方向,心底一片迷茫、無助……
蘇敏就這樣躺著,眼睛盯著天花板,空洞無神,她躺了幾個鐘頭,沒有用午餐、沒有喝水。
直到下午兩點,河晉安打來了電話。
男人並不知曉母親找過她,他是那樣開心,聲音出奇的溫柔。
那一刻,蘇敏終於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落下眼淚。
她捂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只是默默聽他說話,偶爾應一聲。
她壓抑的很好,沒有讓男人發現不對勁,聊了半個多小時,兩人才依依不捨地掛電話。
收線後,蘇敏去浴室洗了把臉,稍稍平靜了一些。
她是個冷靜的人,思考問題總是會考慮到多方面,然而每次牽扯到河晉安的事情上,卻做不到果斷、冷靜。
都說關心則亂,或許她也是如此。
想了一下午,她的頭很疼,腦袋都快炸了,在皮包里翻找時赫給的頭痛藥時,無意看到了那張機票。
她緊緊捏在手裡,靠入沙發,盯著機票出神,最後,還是起身收拾了東西。
傍晚時分,蘇敏退了房,拿著僅有的一個小行李箱離開了酒店。
她想好了,先回德國,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
她承認,她又有些退縮了,面對河夫人強硬的態度,她覺得毫無希望。
並非她沒有直面困難迎刃而上的決心,只是太累了,這麼多年的經歷,讓她心累。
所以懦弱也好、逃避也好,她打算先離開一陣子,至於還會不會回來,自己也不清楚……
蘇敏去了機場,距離航班起飛也不過兩個小時,她辦理好手續,坐在候機大廳等。
大廳很暖和,空調開的足,但此時此刻,蘇敏卻依舊渾身發冷,寒氣從袖子與腳底鑽進來。
她抱緊胳膊,眼睛看著窗外跑道上閃爍的燈光,夜幕降臨,在這個初冬的夜晚,旅客還是很多。
那些飛機起落下降,到底又是載著什麼人去什麼地方?
她掏出手機,半個小時前就已經關機,此時開機,不出意料有數十條未接來電和無數簡訊。
全是來自河晉安的,男人應該找不到她急瘋了,一條接一條發著簡訊。
蘇敏一條條看著,前面數十條,幾乎都是「你在哪裡」「回電話」「到底在哪裡」之類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