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去哪?」周玉兒在後問道。
回應她的,是『叮』的一聲電梯聲。納蘭雨聽到電梯聲,又連忙跟了過去,她絕對不敢讓他等自己。
留下周玉兒一個人站在那,好像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
進了電梯,電梯按鍵上亮著負一層。是去地下車庫。
兩人依舊沒有言語,導致電梯內氣氛僵凝。
電梯打開,陸亭川徑自邁著長腿走出去,納蘭雨依稀跟在後面。
陸亭川來到車邊,拉開車門,「上車。」
他坐進車裡,語氣一貫的冷漠。納蘭雨拉開副駕駛坐進去,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也完全想像不到。
既然想不到,她索性就不去浪費腦細胞了。一切都順其自然,反正自己這條命也是他救得。
就像他說的,她這條命是他的。他有權隨時取走。
車子一路狂飆在馬路上。因為速度太快,車窗發出『咯噔咯噔』響聲。納蘭雨的手悄然的抓住安全把手。一顆心跟著『砰砰砰』直跳。
大約半小時左右,車子在海邊停了下來。天色已經有點晚了,這個海並不是景區的海,這個時候連個人都沒有。
「下車。」陸亭川卸下安全帶下車。
納蘭雨也卸下安全帶,看著他站在海邊,她推開車門下車。
他該不會是打算把她丟進海里餵魚吧?
不然誰會在這麼冷的天,這麼大的風的時候來海邊?關鍵是,還不是風景區。
當然,納蘭雨也沒有問。就算他要把她丟進海里,那也是她沒辦法的事。
兩個人,就那麼站著,呼呼的海風從耳邊吹過,帶來一股比一股強烈的寒冷;海浪隨風一波波拍打過來,漾著一層層浪花。
這樣的一幕要是被人看見,人家肯定會認為他們腦子有問題吧?!
大寒天的跑來海邊吹冷風,只有瘋子才會做出這種自殘的事。
天空中,偶爾有一群海鳥飛過,嘴裡叫著人類聽不懂的言語。
站了好一會,起初,納蘭雨還好奇他到底帶自己來做什麼。目光不自覺的朝他覷了幾次,只見到他面向大海,目視遠方,面上沒有明顯的表情,也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如此安靜的他,總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神秘和深沉感。
耳邊,海浪和風聲交雜著海鳥的叫聲,除了冷一點,至少也沒有那麼糟糕。就當是看了一次別樣的海灘。
漸漸的,納蘭雨也心靜了下來。不再去揣測他的心思,也不再去好奇他到底要做什麼。
望著遼闊的海洋,好像所有的煩惱,喜怒,悲歡……一下子都神奇的從腦海里被清除了;整個人變得輕鬆下來。
忽然,她是那麼的渺小……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亭川終於將視線抽回,瞥了眼旁邊的女人,面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
納蘭雨注意到他已經將視線抽回,大概也要表明來意了吧?她也將目光抽回來,等著他開口。
「從今以後,你我之間的恩怨扯平了。」丟下冷漠無情的話,陸亭川沒有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他走的決然,走的冷漠,走的不帶一絲留戀。
因為沒有值得他留戀的。
一個能殘忍殺害自己孩子的女人,不值得留戀,不值得憐憫。
納蘭雨怔忡的站在那,看著他上車。看著車子如子彈一樣沖了出去,只留給她一陣塵煙。
胸口那顆飄零無依的心,隱隱開始作痛,眼眶酸脹,難受極了。她將視線從那個方向抽回來,迎著風,睜著眼,讓寒風吹走眼眶裡那層濕潤。
耳邊還不斷的迴蕩著他口中那三個字『扯平了』……
什麼扯平了?
他給她帶來的折磨和傷害,而他又認為她殺害了他的孩子,所以就這樣扯平了?
陸亭川給她帶來的畢竟只是身體上和心靈上的傷害,而她卻要了他孩子的命。
一條命,遠比一些傷害划算多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好像還占了上風。
她忽然就笑了。
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陸亭川只一味的認為孩子是被她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