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片刻,夏時用冷冰冰的語氣對顧淞說道:「出院手續我已經幫你辦完了,你收拾好東西就跟我走吧。」
顧淞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再怎麼抱怨都沒用。這是領導的安排,連夏時都不得不照章辦事,為了能順利出院,參與破案,他也只能委曲求全了。
他看著病床上的樊聰,依依不捨地說道:「兄弟,你好好養傷。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樊聰回了聲「好」,隨後沖他擺了擺手,意思是:你快滾蛋吧,別管我了,趕緊把你自己的爛攤子收拾好了再說。
出了418病房,顧淞回自己的房間拿上之前整理好的背包,跟著夏時來到電梯廳等電梯。
他還記得兩個多月前,鍾昕來這裡接他出院的時候,他一身輕鬆,簡直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如今,他依然是出院,但是身邊的人換成了他的冤家對頭,他的心情跟上一次相比有著天壤之別。
自從他通過心理評估,醫生認為他可以自由行動了以後,鍾昕就不用再24小時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了。本來鍾昕也有非常重要的工作要完成,不可能一直陪在他身邊給他當「保鏢」。
在成為他的「監護人」之前,鍾昕的任務就是負責在涼山那邊繼續尋找組織的下落。儘管這是一項艱難而又漫長的工作,上面的領導幾乎已經對此不報任何希望,但鍾昕卻始終沒有放棄。他在孫教授的墓碑前發過誓,一定要找到組織的下落,親手摧毀他們,替孫教授以及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們報仇。
而找到組織的關鍵信息,應該就是顧淞之前提到過的另外一組坐標。不過遺憾的是,到目前為止,顧淞還是沒能想起那組坐標到底是什麼。
關於監獄暴亂的場景,顧淞的記憶基本上已經完全恢復了。他記得秦宇臨死前用鮮血在地上寫了一組坐標,讓他務必要把坐標記住。當時,他沒想過自己從監獄逃出去以後會發生那樣的狀況,更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把坐標給忘了。
之後又發生了一些事情。有個犯人偷偷地潛入實驗室,誤把他當成研發人員,差點兒要殺死他。千鈞一髮之際,沈航救了他一命,這件事一直讓他耿耿於懷,每當想起,心中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屈辱感。
沈航最後留下的話似乎預示著兩人「出獄」以後還會再次相見。因為猶豫、糾結,因為惦念著沈航的「救命之恩」,顧淞沒能抓準時機殺掉沈航。
放走了那個該死的人販子以後,顧淞在秦宇的屍體旁邊愣了很久很久。當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再不逃走就來不及的時候,他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用衣服擦掉了秦宇寫在地上的坐標。因為他不能讓組織的人發現,自己已經知道了另外一個地點的存在。
現在看來,這應該是一個相當明智的決定。顧淞覺得這大概就是自己從地下監獄逃出來以後,組織的人卻遲遲沒有來追殺他的原因。
因為組織的人在撤離地下監獄的時候,把所有的痕跡都清理得一乾二淨,理論上是不可能有人找到他們的下落的。既然他們不知道秦宇已經將另外一個地點泄露了出去,更不知道顧淞已經得知了那組坐標,那麼殺掉他對於組織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意義。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他們最終選擇了按兵不動。
畢竟他們不是一個殺人組織,他們的主要目的是搞研究,殺人只是自保的一種方式而已。他們只會殺對自己有威脅的人,比如背叛組織的孫教授。他是整個實驗的研發負責人,知道太多對組織不利的信息。為了防止他甦醒後向警方透露他們的藏身之地,他們只能暗殺孫教授,讓他永遠地閉嘴。
至於鍾昕和姚醫生,雖然他們也脫離了組織,但是那兩個人都沒有掌握組織的核心機密,不會對組織產生進一步的威脅,所以他們到現在也都還活著。
當然,之所以會產生現在這種相對安穩的局面,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是得益於沈航組織的那場監獄暴亂。
那場意想不到的變故使得組織的實驗計劃徹底敗露。為了挽回局面,他們的願望肯定是想在第一時間控制住所有的犯人,不讓犯人帶著秘密活著逃出監獄。但是人從來都是計劃中最不好控制的環節。當時的場面太過混亂,他們沒辦法在那樣的情形之下困住所有的犯人,最終還是有一批人從監獄裡成功地逃了出去。
他們知道,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