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菸鬼順手抓起床頭柜上的水壺朝著黑角扔了過去。
破風聲響起,黑角眼神一凜,手上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一轉身,一揮手,擋開了水壺。
開水濺落,黑角臉色一變,連忙別過臉去,閃躲及時,雖沒有燙傷臉,卻燙傷了後頸肩膀等部位,疼得他低哼了一聲。
緊接著水壺「哐」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童戰睜開眼,看到這一幕不由苦笑。
世事無常,誰能想到最後殺他的人是同門,救他的人卻是那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菸鬼小心翼翼的將腰部的傷口用病服遮擋起來,隨即從床上站起,冷冷的注視著黑角。
黑角摸了一把後頸,似乎這樣可以減輕疼痛,站起身之後,轉過臉,注視著菸鬼,那眼神宛如冰霜。
「我本來不打算節外生枝的,但前提是,我們得井水不犯河水」黑角將手中的匕首換了個方式握在手裡。
菸鬼平靜的望著他,忽然間笑了出來:「你應該也清楚,他倆現在就是我的保命符,如果他們死了,我的命恐怕也不久於世,唇亡齒寒的道理你不懂,可我懂!」
表面雖平靜,但內心卻已風起雲湧。
面前這個男人帶給菸鬼的震撼實在是太多了,從剛才使出的血雕燕翔步,到現在的刺殺童戰,無不在菸鬼心裡掀起了滔天駭浪。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血眸門人會修羅殿的絕技,更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刺殺童戰。
「保命符?」
黑角嗤之以鼻的笑了出來,一手握著匕首,另一隻手輕撫著刀刃,輕聲道:「我也希望他們還能當你的保命符,那樣的話,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聞言,菸鬼的臉色一沉,眉頭蹙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你還不明白嗎?」躺在地上原本已經無奈接受事實的童戰出聲道:「蕭毅的以假亂真,讓血眸當中的有心之人抓住了機會。將計就計,順水推舟,除掉真的,那假的便順其自然的變成了真的。這麼一來,那有心之人便可以控制住那兩個傀儡,從而達到掌控血眸的目的!」
「這次任務阿福是派凱撒來執行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有心之人便是凱撒。明白了嗎,我的獠牙隊長!」
不得不說,四肢發達不一定就頭腦簡單,比如童戰,他高大挺拔的外表和細膩謹慎的心思,就是打破這句話最有利的憑證。
單單憑蕭毅去交換人質時並沒有帶上他和阿福還有黑角剛才的幾句話,就猜測到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聞言,一旁的菸鬼神色動容。
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一夜之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曲折離奇。匪夷所思。
黑角沒有說話,因為童戰說的每一句都不假。
菸鬼轉過臉望著童戰,微眯著眼睛道:「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你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嗎?」
「當然!」
童戰笑了:「無非就是你覺得我沒有了利用價值,不再阻止他殺我!」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這麼要告訴我這些,你不怕死?」菸鬼沉聲問道。
童戰笑了,笑得令人不明所以。
菸鬼和黑角都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半晌之後,童戰才停了下來,眼神一凜。直直的看著菸鬼,朗聲道:「我童戰敬天敬地敬生死,但卻不怕前怕後怕沒命」
話音剛落,童戰的眼神就變得迷茫了起來。眼皮子開始上下打架了,同時喝下相同劑量的安眠藥,阿福已經昏睡五分鐘有餘了,他能夠挺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番話說得不可謂不精彩,饒是敵對的菸鬼也忍不住對其刮目相看。
不管怎麼說。童戰是條頂天立地的漢子。
一旁,黑角的眼中同樣是升起了敬意,眉宇間閃過一絲猶豫,但是很快又被堅定之色所取代。
在自身的性命面前,一切都是浮雲。
……
人民醫院大門,三輛來自港田區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救護車依次駛來,然後穩穩停下。
早早等候在門前的醫生護士們連忙趕來。
車門打開,蕭毅和